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
府邸前院,战马低嘶,甲胄摩擦声细密而整齐。
三千羽林卫精锐已集结完毕,火把的光芒在他们年轻而坚毅的脸庞上跳跃,映出一片肃杀之气。
谢流光一身银亮铠甲,金发束起,手持那柄狰狞的九龙鞭,另一侧挂着挽天弓,橙色的眼眸在火光下燃烧着兴奋的火焰。
他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回头看向苏渚然等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先去给那群西域蛮子松松筋骨!”
话音未落,他一夹马腹,战马长嘶,如同离弦之箭般率先冲出府门,身后三千铁骑轰然跟上,马蹄声如闷雷滚过寂静的街道,直奔城门而去。
他根本等不及什么潜入斩首,他要的是正面击溃,用最狂暴的方式撕开敌人的阵线。
苏渚然看着谢流光一骑绝尘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眼中并无多少担忧。
谢流光的破坏力,在正面战场上无人能及。
他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搅乱局势的开端。
“我们也出发吧。”苏渚然转向沈赤繁、夏希羽和玄衡渡。
玄衡渡早已准备好两匹快马和一辆轻便马车。
马车是给不擅长长时间骑马的夏希羽准备的,同时也便于苏渚然在中途施展幻术或处理情报。
沈赤繁翻身上马,动作轻盈得没有重量,大红婚服在夜色中依旧醒目,覆眼的红纱被晨风微微吹动。
夏希羽钻进马车,玄衡渡亲自驾车,苏渚然则骑上另一匹马,与沈赤繁并肩而行。
四人没有走谢流光冲击的正门大道,而是由玄衡渡引领,从一条隐秘的侧门出城,绕向西域联军侧翼的方向。
天色微明时,他们已经能远远看到西域联军的营盘。
连绵的帐篷如同灰色的蘑菇群,覆盖了原本的农田和荒野,旌旗招展,人喊马嘶,规模确实惊人,粗略估计不下十万之众。
而谢流光的三千铁骑,已然化作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地捅进了联军营地的前沿。
谢流光冲在最前,九龙鞭挥舞间,带起凄厉的破空之声,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那鞭子仿佛活物,时而如毒蛇缠绕脖颈勒断,时而如钢棍横扫千军,偶尔脱手飞出,如同黑龙绞杀一片。
他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挽天弓连连开合,箭矢如同流星般射向远处试图集结的军官和旗手,引发一片混乱。
三千羽林卫紧随其后,如同虎入羊群,借着谢流光打开的缺口和制造的恐慌,肆意冲杀。
他们本是皇城最精锐的部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此刻在谢流光这个战斗疯子的带领下,更是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联军显然被打懵了。
他们没想到大夏在四面受敌的情况下,还敢主动出击,而且出击的兵力如此之少,却如此凶猛。
前排的士兵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抵抗,就被谢流光和羽林卫冲得七零八落。
“就是现在。”苏渚然目光锐利,看向沈赤繁和夏希羽。
玄衡渡早已停下马车,指着联军营地中后方一处明显比其他帐篷高大,周围守卫也格外森严的区域:“那里应是中军大帐,统帅可能在此。侧翼那片区域阴气凝聚,或有阴兵指挥节点。”
沈赤繁微微颔首,对夏希羽道:“跟上。”
两人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融入了渐渐亮起的晨光与营地混乱的阴影之中。
沈赤繁的红衣在混乱中反而成了最好的伪装——谁会想到如此显眼的颜色是属于潜入者?
他速度极快,感知全开,避开一队队慌乱奔走的士兵,直扑中军大帐。
夏希羽紧紧跟在他身后,琥珀色的眼眸中破碎纹路隐现,为他指引着守卫薄弱处和可能隐藏的陷阱。
中军大帐外,数十名精锐卫士如临大敌,刀出鞘,箭上弦。
帐内隐约传来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和谋士慌乱的劝说。
沈赤繁没有硬闯。
他停在阴影中,覆眼的红纱“看”向大帐顶端飘扬的帅旗。
夏希羽会意,深吸一口气,眼中纹路亮起,低声道:“旗杆……三息后,断。”
话音落下,仿佛有无形之力作用于那根粗壮的旗杆。
“咔嚓!”
一声并不响亮的脆响,在喧闹的战场上几乎听不见。
但那杆代表着联军统帅权威的帅旗,连同旗杆,竟齐根断裂,轰然倒下。
“帅旗倒了!!”
“大帅出事了?!”
帐外的卫士和附近的士兵顿时一阵大乱,惊恐地望向倒塌的帅旗。
就在这骚乱的瞬间,沈赤繁从阴影中掠出,速度快到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几名挡路的卫士甚至没看清是什么,就被一股阴寒巨力撞飞出去。
他径直冲入大帐。
帐内,一名穿着华丽铠甲的虬髯大汉正对着一幅地图暴跳如雷,旁边几个谋士脸色惨白。
看到突然闯入的沈赤繁,尤其是那身诡异的大红婚服和覆眼的红纱,所有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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