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归降的消息,如一阵和煦春风,吹散了笼罩在洛阳上空最后的阴霾。这座曾被董卓烈火焚烧得断壁残垣的帝都,终是褪去战火的萧索,在暖阳里缓慢苏醒。空气中再也没有焦土与血腥的刺鼻气息,取而代之的是新伐木料的清润香气,混着街边翻整新土的湿润气息,沁人心脾。工匠们的锤击声笃笃作响,取代了昔日的厮杀与哀嚎,在满城废墟之上,奏响了一曲新生的乐章。
丞相府门前,新立起一块丈高的告示牌,牌前早已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百姓们抻着脖子往前探,脸上满是好奇,又掺着几分不敢置信的揣测,都想看看这位平定北方的萧丞相,又要颁下什么政令。人群中,一个年轻书生奋力拨开众人挤到前排,他叫李密,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虽陈旧,却浆洗得干干净净。他双手骨节粗大,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洗不净的泥土痕迹——那不是一双只握笔杆的手,是耕过田、扛过活的手。他的目光穿透喧闹人群,死死盯住告示上墨色淋漓的大字:“大丞相令。”
告示内容不长,却如一道惊雷在人群中轰然炸开。萧澜要在洛阳开科举取士,分文武二科,文举考经史策论,武举考弓马兵法。最让众人心跳加速的,是告示末尾那八个力透木板的字:“不问出身,唯才是举。”
人群瞬间沸腾起来,议论声此起彼伏。几个衣着华贵的世家子弟站在一旁,嘴角撇过一丝不屑的冷笑,语气里满是刺耳的傲慢:“泥腿子也想登堂入室,与我等同列朝堂?简直痴心妄想。”李密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却半点没有理会,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那不是恐惧,是压抑半生的渴望终于寻到出口的战栗。他紧紧攥起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老茧里,眼底燃着滚烫的光。
科举当日,考场内庄严肃穆,数百名考生分坐于一排排独立案几后。席间既有锦衣玉带、眉眼倨傲的世家公子,更多的却是像李密这般出身寒微的读书人,他们或身着粗布,或脚蹬麻鞋,却都目光灼灼,满是期许。寒门与士族同堂应试,呼吸着同一屋的紧张空气,这在往昔门阀当道的年月里,是想都不敢想的场景。
高台之上,萧澜一身玄色常服,身姿挺拔,静静俯瞰着下方一张张年轻又满是渴望的脸庞。他脑海中骤然闪过庞统那张容貌虽陋、却燃着智慧火焰的脸,心底轻声默念:士元,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想要创造的世界,一个英雄不问出处、有才者皆可立身的世界。
文举策论题目很快公布:“论天下已定,何以安民长久。”题目宏大却贴合当下,直击乱世后的治世根本。李密深吸一口气,笔尖落在竹简上,没有引经据典空谈上古圣贤,字字皆是肺腑之言。他写自己亲眼所见的土地兼并之苦,写亲身经历的苛捐杂税之重,写流离失所的农人眼中那片死寂的绝望,笔墨间满是对苍生的悲悯。文末,他大胆提出自己的治世之策——均田策。
榜单公布那日,整个洛阳为之震动。李密,这个此前无人知晓的寒门书生,赫然名列文举榜首。
丞相府内,李密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萧丞相。萧澜比他想象中还要年轻,眼神却深邃如浩瀚星空,仿佛能洞穿人心。“你的均田策,很大胆。”萧澜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说说你的全盘想法。”李密压下心头紧张,侃侃而谈:清查全国田亩,将无主荒地与贪官劣绅抄没的土地,按人头分给无地农户;农户向国家缴纳定额租税,服合规徭役,如此既能充盈国库,又能让百姓安居;而那些囤地逃税的世家大族,也将就此被釜底抽薪。
一旁的陈群闻言眉头紧锁,急忙进言:“丞相,此举无异于与天下士族为敌,恐动摇国本啊!”萧澜闻言轻笑,从主位起身走到李密面前,目光坚定:“国本从来不是士族,是天下万民。”他看向李密,眼神灼灼,掷地有声:“孤命你为洛阳令,这均田策,就从京畿之地开始推行。你,敢不敢接?”
李密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燃烧,他猛地跪倒在地,声音因极度激动而嘶哑:“学生万死不辞!”
寒门书生李密出任洛阳令、推行均田新政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般飞速传遍整个北方。无数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的寒门子弟,一夜之间看到了黎明的曙光;田间地头、酒肆街巷,百姓们奔走相告,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希望。“萧公圣明”的赞誉,从无数人口中发自肺腑地传出,汇聚成一股比千军万马还要磅礴的力量。萧澜清楚,他赢下的不只是万里江山,更是天下万民的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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