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的风是冷的,刮在脸上像刀子割。萧澜裹紧身上的狐裘,没有骑马,只坐在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里。车轮碾过官道上的薄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旷野里格外清晰。
典韦像一尊黑色铁塔,骑马护在车旁,眉头始终紧锁。自从戏军师下葬后,主公的话少了,脸上也再没见过笑容,这让典韦心里堵得发慌——他宁愿去千军万马中冲杀,也不愿看到主公这般沉郁。
马车驶入颍川郡,空气中的肃杀兵戈之气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墨香与酒气。这里是名士的摇篮,天下才智之士十有六七出自此地。萧澜掀开车帘望向窗外,街上行人步履从容,不少穿着儒衫的士子三五成群,或高谈阔论,或驻足辩经,与陈留那种枕戈待旦的紧张氛围截然不同。
“主公,我们去哪?”典韦催马靠近,低声问道。
“找个酒肆坐坐。”萧澜的声音平淡无波。
酒肆里人声鼎沸,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讲着吕布长安刺董的故事,引来阵阵喝彩。萧澜寻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典韦像尊门神般杵在他身后。他叫过跑堂的伙计,语气平和:“店家,向你打听个人。”
伙计一脸殷勤:“客官,您说。”
“郭嘉,郭奉孝。”
伙计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古怪,他压低声音:“客官,您找郭先生?”
“怎么,他很有名?”
“有名,太有名了!”伙计咂了咂嘴,“颍川谁人不知郭奉孝?那脑子真好使,死的都能让他说成活的。就是……”他顿了顿,朝四周扫了眼,“就是太嗜酒,一天十二个时辰,得有十个时辰是醉的。为人也放浪不羁,常说些惊世骇俗的话,没几个正经人愿意和他来往。”
典韦在后面听得直皱眉——这算什么人才,分明是个酒鬼疯子。萧澜却不动声色,从袖中摸出一小块碎银放在桌上:“可知他住在哪?”
伙计眼睛一亮,麻利地收起银子:“城东柳树巷第三家。门口没挂匾,只有个破酒葫芦的就是。”
柳树巷很偏僻,郭嘉的宅子比想象中更破旧。院墙塌了半边,门板也歪歪斜斜,唯一能证明身份的,就是门楣上随风摇晃的破酒葫芦。
典韦上前敲门,“砰、砰、砰”的闷响过后,过了许久,门才“吱呀”一声开了道小缝,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厮探出头:“谁啊?”
“陈留萧澜,前来拜访郭奉孝先生。”萧澜亲自上前,拱手行礼。
小厮打了个哈欠,上下打量他们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耐烦:“我家先生醉了,不见客。”说完,“砰”的一声,大门重重关上,差点撞到萧澜的鼻子。
空气瞬间凝固。典韦铜铃般的眼睛里燃起熊熊怒火,蒲扇大的手已经握住了背后的双铁戟:“大胆!敢对主公无礼!待俺一戟砸开这破门!”他上前一步,脚下的石板都为之震颤。
“恶来。”萧澜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让暴怒的典韦瞬间停住动作。
“住手。”一只手轻轻按在典韦即将暴起的手臂上,稳得惊人。萧澜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眼神平静如水,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主公,这厮分明是在羞辱你我!”典韦急了。
萧澜摇了摇头,仰起头看向那个破旧的酒葫芦,目光悠远,仿佛穿透门板,看到了院里那个醉眼观人间的身影:“志才临终所荐之人,必有其过人之处。这等奇才,必有傲骨。今日他不见,是在试我——试我有无求贤的诚心,试我有无容人的雅量。”
典韦愣住了,看着自家主公的侧脸。那张年轻的脸上,没有丝毫被羞辱的愤怒,只有对“猎物”志在必得的耐心与欣赏。
“我们走吧。”萧澜转身,语气笃定,“明日再来。”
喜欢开局收吕布赵云,建立无双霸业请大家收藏:(www.suyingwang.net)开局收吕布赵云,建立无双霸业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