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亭畔
洛阳相国府,后园凤仪亭雕栏玉砌,鎏金的纹饰在日光下泛着刺眼的奢华。亭外的牡丹是董卓从城外名园连根移栽来的,此刻开得如火如荼,艳得几乎要烧起来。
吕布一袭锦袍曳地,腰间宝剑悬着明晃晃的穗子,独自立在亭中。他生得英武挺拔,脸上却没半分赏景的闲情,只凝着一股猛兽般的焦躁,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风里忽然飘来女子的幽香,混着压抑的抽泣声,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
吕布猛地回头。
貂蝉正扶着朱红亭柱,一步一步缓缓走来。她换下了往日华贵的舞衣,只穿一身素白罗裙,发髻微乱,几缕碎发贴在颊边。那张能让百花失色的脸,此刻苍白如纸,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痕,像朵被暴雨打蔫的娇花,连风一吹都像要折断。
吕布的心猛地一揪,方才的焦躁瞬间炸成滔天怒意,连声音都沉得发哑,像头即将暴走的雄狮:“蝉儿,何人欺你?”
貂蝉抬起头,一双盈满水雾的眼望向他,里面装着绝望、无助,还有一丝刻骨的屈辱。她嘴唇颤抖着,半个字也说不出,只无声地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砸下来。
每一滴都砸在吕布心上,砸得他心痛如绞,怒火更是烧得喉咙发紧。
“说!”吕布上前一步,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究竟是何人?”
貂蝉的身体剧烈一颤,终于开了口,声音破碎得像风中残烛,带着凄厉的哭腔:“义……义父……”
这两个字像两道惊雷,在吕布耳边炸响。他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连呼吸都停了半拍:“你说什么?”
“相国……相国他昨夜……将贱妾……”貂蝉再也说不下去,猛地挣开吕布的手,转身就朝亭外的荷花池扑去,声音里满是决绝,“贱妾无颜苟活于世!”
吕布的反应快如闪电,伸手一把将她死死抱在怀里。怀中的身躯柔软得像团棉絮,却冰得刺骨,还在不停颤抖。他胸中的怒火彻底烧穿了理智,英俊的脸因极致的愤怒扭曲变形,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董贼!”
“我必杀汝!”
他松开貂蝉,转身“呛啷”一声拔出佩剑,剑光如秋水般冷冽,映出他血红的双眼。提着剑就要冲出去,却被身后的貂蝉死死抱住了腰。
“将军不可!”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坚定,“将军若去,必是自寻死路!”
“我死不足惜!”吕布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此仇不报,我吕布枉为大丈夫!”
貂蝉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泪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锦袍。她从袖中摸出一样东西,塞进吕布手里——那是一柄寒铁打造的匕首,不大,却锋利得能映出人影,寒气直刺得吕布手心发僵。
这是萧澜早已为她备好的。
“将军若有心,便收下此物。”貂蝉的声音里带着决绝的哀求,“贱妾只求,能亲手了结此生。”
吕布的身体剧烈一震。他低头看着手中泛着幽光的匕首,又能清晰感受到身后那具柔软却绝望的身躯,滔天怒火与强烈的占有欲在心中疯狂撕扯。
他不能让她死。
这个念头像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满了所有思绪。
“将军。”貂蝉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希望,“将军若忍,他日必能救妾。”
吕布的脚步顿住了。
那句“救妾”像一道清泉,浇灭了他一部分冲动的火焰,却点燃了另一团更深沉、更持久的烈焰。他缓缓收剑入鞘,握着匕首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他没有回头,只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声音,一字一顿地说:“等我。”
说完,他大步离去,每一步都像踏在燃烧的炭火上,背影里满是压抑的戾气。
亭中只剩貂蝉一人。她缓缓松开手,沿着亭柱滑坐在地,方才的柔弱与绝望瞬间褪去,眼中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疲惫,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冰冷。
不远处的假山后,一个内侍悄无声息地缩回脑袋,脸上又惊又喜,手心全是汗。他看到了——奉先将军与那美人在亭中拉扯,将军拔剑怒目,美人哭泣哀求,最后将军怒气冲冲地离去。
够了,这些已经足够了。他攥紧了袖中的帕子,转身悄无声息地朝董卓的书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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