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能听到佟老平稳的呼吸声。几秒后,他缓缓开口:“李光跃……他动用此等手段,代价如何?状态怎样?”
“他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消耗不小,但行动无碍,意识清醒。并且,他在事后主动去寻了那野仙柳三,以其特有的能量为其疗伤,助其稳定了濒临溃散的灵体。”梁振华补充道,这一点在他看来,或许与李光跃展现出的力量同样重要。
“柳三情况如何?”
“据我观察,和仪器观测,本源受损极重,但得李顾问相助,已无即刻消散之危。”
接着问道,“那根骨锥呢?”
“骨锥已彻底碎裂,失去所有灵性反应,残留物已封存,等待后续分析。李大师提及,此物是以活人祭炼的邪物,核心禁锢着痛苦怨魂,他在最终摧毁前,似乎先进行了一番……超度净化。”
听到“活人祭炼”与“超度净化”,佟老的目光锐利了几分。他沉吟片刻,问道:“振华,依你亲眼所见,评估李光跃在此次事件中展现出的能力层级与行为模式。”
梁振华思考了一下,慎重地回答:“能力层级……极高。无论是强行破瘴,还是一击重创邪物核心,其力量的‘质’与‘量’都远超我们目前记录的绝大多数民间异人。更关键的是其行为模式:目标明确,手段果决,对邪秽毫不容情,但对‘非敌’者,如那野仙柳三,甚至是被禁锢的怨魂,却抱有基本的怜悯与救助之心。其力量属性中正平和,带有强烈的‘秩序’与‘净化’倾向,非邪非诡。”
“嗯。”佟老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赵槐安他们的情况,全力救治。老鸦涧区域,提高监控等级,彻底排查,看看有没有留下其他线索。关于李光跃……”
他顿了顿,做出了指示:“保持现有联系渠道,暂不进行更深层次的官方接触。他既然通过柳三接触到了本地野仙的圈子,那就让他先按自己的方式去接触。你们的任务是确保他的基本安全,并在不干扰他的前提下,尽可能观察记录。”
“明白!”梁振华立刻领命。
“另外,”佟老补充道,“分析部门要尽快对骨锥残留物进行深度解析,不惜动用一切技术手段。能使用如此残忍邪术的势力,绝不会是无名之辈。我们要知道,是谁,把手伸到了我们的地盘上。”
挂断电话后,佟老缓缓靠向椅背,深邃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的夜空。月光洒在他略显疲惫但依旧威严的脸上。
李光跃……
这一次,他展现出的不仅是“疏导”的智慧,更有雷霆万钧的破邪之力,以及对非人存在的某种“包容”。这种复杂而强大的特质,使得他的价值与潜在风险,都需要被重新评估。
而那个使用“活人炼锥”的幕后黑手,更是如同一根刺,扎在了这位老人心头。山雨欲来,暗流汹涌,他需要更多像李光跃这样的“变数”,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更大风浪。
……
当各方势力仍在为昨夜老鸦涧的波澜而反复权衡、慎做决断时,李光跃却已置身于初春清晨的薄雾与微光之中。
他沿着河岸缓步而行,清冷的空气带着泥土与嫩芽的气息涌入肺腑,涤荡着昨夜残留的煞气与疲惫。体内那潜藏的功德之力,似乎也与这勃勃生机隐隐共鸣,运转得愈发圆融自然。
早晨五点半,他准时来到那间作为日常“办公”的地方。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保利今天来得格外早,门一开,就见他已然坐在老位置的茶几旁,正捧着碗豆浆,就着金黄的油条吃得正香。
“来了?”保利闻声抬头,嘴里塞着食物,含糊地招呼,“就知道你没吃,赶紧的,给你带了一份,再磨蹭就该凉了。”
李光跃反手关上门,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今儿吹的什么风?你居然比我还早到这儿‘上班’?”
保利咽下嘴里的油条,嘿嘿一笑,半真半假地叹道:“唉,我心里这不一直惦记着嘛……你答应等我那新车到手,让我开着回老家显摆显摆。我这不是担心嘛,怕你昨晚出去‘加班’,万一有点啥闪失,我这车钥匙可就不知道找谁要去喽……”
“啧,”李光跃被他这拐弯抹角的关心给逗乐了,走到他对面坐下,拿起属于他那份的豆浆吸了一口,“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能不能好好说话?担心车是假,探头探脑打听昨晚的事才是真吧?”
“天地良心!”保利叫起屈来,表情却放松了许多,“我这不是……你现在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是我的指望!你要是有个什么,我后半辈子找谁蹭饭去?”他这话糙理不糙,眼神里透着掩不住的关切。他虽然不清楚具体,但知道李光跃昨晚处理的绝非凡俗之事。
李光跃心里明白,这是老友独特的表达方式。他不再多说,低头享用起这顿简单的早餐。
简陋的客厅里暂时安静下来,只有细微的咀嚼声和窗外传来的零星鸟鸣、邻居的走动声,充满了市井生活的气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