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瞬间领会:“公子是想,既提醒宸妃京城水浑,又避免她借此掀起大案,同时……让司徒睿疑神疑鬼,不敢完全信任京城来的任何消息?”
“不错。”慕容烬颔首,“水浑了,才好摸鱼。让他们互相猜忌,互相牵制。我们……才能争取更多时间。”
他看向韩青:“我们的人,继续盯紧西羌,重点是查清‘青雀’的身份,以及司徒睿还和哪些京城势力有联系。记住,隐秘为上。”
“是!”韩青凛然应命。
二人领命退出。阿月见他们出来,这才重新低头进帐。
“大人,药浴时辰将尽。民女需再诊脉象。”她隔着屏风说道。
一只苍白湿漉的手腕从屏风边缘伸出。阿月隔着屏风,三指虚搭在那还散着腾腾热气的手腕上。指下的脉搏混乱微弱,寒毒与药力仍在激烈交锋。她凝神细察片刻,收回手。
“寒毒暂抑,但经络损耗过甚。请立即出浴,今日不可见风。”她边说边开始整理药箱,“墨九先生,有劳服侍大人更衣。”
她将药材分门别类收好,擦拭器皿,动作麻利专注。
“民女明日再来。大人好生休息。”她对着空气说完,便迅速地退出大帐。
帐内,慕容烬已穿好里衣靠在软榻上,目光深沉。
【司徒峻冷哼:此女倒懂分寸。】
【慕容烬思量:东宫...柳相...这潭水比想的更浑。也好,且看他们狗咬狗。】
他闭目凝神,西羌密信带来的震惊逐渐化为冰冷的谋划。药浴的余温尚未散尽,但权力的棋局已然再开。
帐外,阿月走出不远,正好遇见巡视归来的沈逸之。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药箱上未干的水渍,欲言又止。阿月却只是微微颔首,便匆匆离去,留下一个疏离的背影。
沈逸之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眼慕容烬的大帐,眉头紧锁。他总觉得,这看似平静的营地里,正涌动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暗流。而阿月,似乎正站在所有暗流的中心。
此时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最后一抹余晖映在阿月离去的背影上,竟显出几分决绝的孤寂。
她知道,自己卷入的,远不止是治病救人。慕容烬的身体是一座冰山,隐藏着致命的秘密;而他所处的漩涡,更是深不见底,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而她,知道了那个秘密,因为对沈逸之那份无法言说的私心,已经无法抽身了。
而屏风后的慕容烬,此刻正对墨九低声吩咐:
“传令下去,明日拔营。告诉韩青,把‘慕容烬重伤难行’的消息传得更广些。”
“公子是要......”
“既然水已经浑了,不妨让它更浑些。”
夜色渐浓,营火次第亮起。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每个人都怀着各自的心思,等待着黎明后的又一场博弈。只有药香依旧萦绕在帐中,见证着这个不平凡的黄昏发生的一切。
西羌传来的密信,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不仅让慕容烬看到了更广阔的棋局和更危险的敌人,也让他更加坚定了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承受非人痛苦也要恢复力量的决心。而这一切的暗流汹涌,都被掩盖在落雁坡营地看似平静的休养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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