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圆圆把最后一张符纸塞进袖袋,指尖在剑柄上擦了两下。电脑屏幕还亮着,热搜词条挂在首页,她没多看一眼,合上笔记本,起身去拿桃木剑。
手机震了一下。
消息来自司正闫:“明晚直播,我进你直播间。”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回:“别刷礼物,影响数据。”
对方几乎是立刻回复:“我想说的话,比火箭贵。”
她手指顿住,没再打字,转身走到摄像头前,伸手调整了角度。原本偏左的镜头现在正对着她坐下时的位置,连桌角那杯凉透的茶都拍得清清楚楚。
林小棠走之前把设备全检查了一遍,麦克风、补光灯、信号中继器,一样没落下。谢圆圆坐下来,试音三次,确认没有杂音后才关掉预览界面。
第二天晚上八点整,直播准时开启。
标题很简单:《阴气流动与空间结构的关系》。
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靛青色对襟襦裙,头发挽成一个松松的髻,插着一支看不出材质的银簪。镜头一亮,弹幕就涌了进来。
“姐姐来了!!”
“今天能不能讲讲怎么分辨真假鬼压床?”
“求更新探险日记!!”
谢圆圆扫了一眼屏幕,语气平稳:“先说规则,不接急单,不替人算命,只讲原理。”
弹幕安静了一瞬,随即又炸开。
“又是熟悉的开场白!”
“别人直播卖货,她直播普法!”
她翻开手边的笔记,开始讲昨晚老宅的阴气走向。语速快,用词准,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说到关键处,她抬手在空中画了个逆行八卦的轨迹,指尖划过空气时带起一道微弱的金光,只有靠近镜头才能看清。
聊天框里突然跳出一条新消息。
ID是“司先生”,榜三位置挂着金色徽章。
他说:“她说这话时眼尾会微微扬起,只有我知道那是她最得意的样子。”
谢圆圆正在解释地脉断点的位置,看到这条消息,笔尖在纸上停了一瞬。她没抬头看镜头,也没回应,可嘴角绷不住地往上提了提。
“胡说。”她低声说,“我才没得意。”
话是这么说,接下来的讲解却明显轻快了些。她甚至破例举了个例子,说城南有户人家孩子总在凌晨三点惊醒,不是因为床下有鬼,而是地板用了含磷涂料,在特定湿度下会产生微弱冷光,被眼睛误读为移动影子。
“所以啊,”她靠在椅背上,“别一听哭声就喊闹鬼,先查装修材料。”
弹幕瞬间刷屏。
“哈哈哈姐姐太狠了!”
“这年头连鬼都要卷科技含量了吗?”
“司先生说得对!她刚才笑了!!”
谢圆圆瞥见几条截图,是她说话时眼角微微翘起的画面,被人打了红圈标注“得意证据”。她假装没看见,继续往下讲。
半小时后,内容讲完。她照例留出十分钟答疑。
有人问:“圆圆姐,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算厉害?”
她愣了一下,没马上回答。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风扇转动的声音。她看向摄像头,眼神比刚才柔和了些。
“我觉得,不是不怕黑,而是明知有鬼还敢往前走。”她说,“也不是没人骂,而是被人捧着也不飘。”
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幸好……有人一直信我。”
镜头轻微晃动了一下,恰好把聊天框里的那条留言完整拍了进去——“她说这话时眼尾会微微扬起,只有我知道那是她最得意的样子。”
她没点名,也没删掉,只是轻轻说了句:“谢谢那个说我得意的人。”
整个直播间像是被点燃了。
弹幕疯狂滚动,火箭、飞机、嘉年华接连刷出,系统提示音响个不停。
“啊啊啊总裁破防了!!”
“这是什么神仙互动!!”
“他们俩是不是在演情侣剧?我不允许我没看过!!”
谢圆圆看着满屏祝福,脸上没什么大表情,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黄符边缘。
直播结束前最后十秒,她对着镜头说:“下次还是讲干货,别刷太多礼物。”
然后点了关闭。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她摘下耳机,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看了很久。手指滑动,找到刚才那条留言,长按保存,文件名打了四个字:“他说我得意”。
她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写着《玄阴录残卷》,页角已经卷边,有些字迹模糊不清。她翻到中间一页,对照笔记上的记录,用朱砂笔补了一处缺失的符文。
灯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与此同时,司正闫坐在办公室里,看完直播回放。他没开灯,窗外城市灯火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屏幕上正好播放到谢圆圆说“幸好有人一直信我”的那一段,他暂停了画面。
抽屉拉开,第九十九张手写情书躺在最里面。他拿起笔,在末尾添了一句:“今天,我为你骄傲。”
合上信纸,放回原处。他又打开新备忘录,敲下一行字:“明日目标:让她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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