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八,靠山屯依旧沉浸在新年的慵懒与喜庆之中。
空气中飘散着昨夜鞭炮残留的硝烟味和家家户户煎炒烹炸的饭菜香气。
拜年的高峰已过,人们大多待在家里,享受着一年中难得的清闲时光。
刘晓刚给院子里的牲口喂完草料,正拿着扫帚清扫院中燃放鞭炮留下的碎红纸屑。
大黑和它的伙伴们吃饱喝足,懒洋洋地趴在向阳的墙根下打盹,享受着冬日暖阳。
“晓子!晓子在家没?”院门外传来一个熟悉而温和的声音。
刘晓抬头一看,只见院门被推开,张婶(赵文翰老师的妻子,张桂兰)挎着个盖着蓝布的小篮子,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件半新的藏青色棉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显得格外利索。
“张婶!您咋来了?快屋里坐!”刘晓连忙放下扫帚,迎了上去。
大黑它们也认得张婶,只是摇摇尾巴,并未吠叫。
“在家闲着也没事,你赵叔看书,我出来走走串串门。”
张婶笑着走进院子,目光慈爱地扫过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院落和膘肥体壮的牲口,眼里满是赞赏,
“你这院子,真是越来越有样子了,收拾得真利索!”
“瞎收拾呗,您快请进。”刘晓引着张婶走进堂屋。
堂屋里炉火正旺,温暖如春。地龙的热气均匀地散发出来,使得屋内干燥而舒适,与屋外的严寒形成鲜明对比。
“这屋子真暖和!这地龙盘得真好!比烧炕还舒坦!”张婶一进屋就感叹道,脱了棉袄挂在衣帽架上。
刘晓给张婶沏了杯热茶,又端出一碟花生瓜子和昨天强子娘给的炸麻花:“婶子,您喝茶,吃点零嘴。”
“哎,好,好。”张婶接过茶,并没急着喝,而是将带来的小篮子放在桌上,揭开蓝布,里面是十几个白白胖胖、点了红点的豆包,
“婶子也没啥好东西,蒸了点豆包,你一个人过年,换换口味。”
“哎呀,谢谢婶子!我就馋您这口豆包呢!豆馅又甜又面!”刘晓高兴地接过来,心里暖融融的。这份来自长辈的关怀,总是格外珍贵。
两人坐在温暖的堂屋里,喝着茶,聊了些家常。
张婶问了问刘晓过年准备的年货够不够吃,一个人冷清不冷清,又念叨起远在边疆的儿子赵武,说今年又回不来,言语间既有骄傲也有一丝牵挂。
聊了一会儿,张婶放下茶杯,语气变得稍微正式了些,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进入了正题:“晓子啊,婶子今天来,除了给你送点豆包,还有件事儿,想跟你念叨念叨。”
“婶子您说。”刘晓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面上依旧恭敬地听着。
“你看你啊,年纪也不小了,过了年虚岁都二十了吧?
这房子也盖起来了,这么气派敞亮!
家底呢,婶子虽然不清楚具体多少,但看你这光景,肯定也攒下了。
一个人过日子,总归不是个长久之计,屋里头啊,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儿才好。”张婶语重心长地说。
刘晓笑了笑,没接话,只是认真听着。
张婶见他没有抵触情绪,便继续说:“婶子帮你留意着呢。咱们村东头,过了小河湾,不是有个柳树沟村吗?
村支书老柳家的三闺女,叫柳燕,那姑娘我见过好几回,真是个好姑娘!”
她开始细数那姑娘的好处:“年纪跟你正相当,今年十八,人长得周正,身子骨结实,一看就是能干活的好手!
家里家外一把抓,针线茶饭样样拿得出手!特别能干!
性子也稳当,不是那掐尖要强、毛毛躁躁的姑娘。她爹老柳也是个实在人,家教好。”
张婶说着,观察了一下刘晓的神色:“你看,你这儿摊子越来越大,屋里屋外都得有人操持。
这柳燕姑娘,绝对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
你要是觉得还行,婶子就豁出这张老脸,去柳树沟找她姑妈说道说道,先两边透个话?
这姑娘,保准能把你这个小家打理得妥妥当当!”
张婶的话语充满了诚意,她是从传统过日子的角度出发,真心觉得柳燕这样的姑娘适合刘晓——能干、贤惠、身体好,能帮丈夫操持家务,生儿育女。
刘晓耐心地听完,心里明白张婶是一片好心。
他沉吟片刻,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语气委婉却坚定地说:“婶子,谢谢您!一直这么替我操心。
您说的这柳燕姑娘,听您这么一说,肯定是个难得的好姑娘,能干又贤惠。”
他话锋一转,带着些诚恳的歉意和解释:“不过……婶子,这事儿吧,我觉得……可能缘分还没到。”
“哦?”张婶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在她看来,这条件应该是很匹配了。
刘晓斟酌着词语,尽量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又不拂了长辈的好意:“婶子,我不是说柳燕姑娘不好。
只是……您看我现在,心思还没完全定在‘过日子’上。
这新房刚起来,后院规划的养殖场、药材园还没见影儿呢,心里头想的全是这些事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