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身风尘仆仆、玄甲染霜的大将军姜维,正大步流星踏入殿中!他显然是日夜兼程,长途奔袭赶回,战袍上征尘未褪,眉宇间带着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如寒星,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统帅千军的磅礴气势和凛冽杀气,瞬间席卷了整个朝堂,将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压得荡然无存!
“大将军?!”
“姜维?!他怎会在此刻回朝?!”
惊呼声、呼气声此起彼伏,整个朝堂彻底沸腾!
黄皓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几乎要瘫软下去,眼中充满了绝望与难以置信。
姜维对周围的骚动恍若未闻,龙行虎步,径直走到御阶之下,对着惊愕的刘禅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甲胄作响,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臣姜维,听闻朝中有奸佞构陷忠良,动摇国本,断北伐之根基,星夜兼程,自沓中赶回!惊扰圣驾,请陛下恕罪!”
刘禅也惊呆了,半晌才从御座上微微探身:“大…大将军快快请起!你…你方才所言,是何意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姜维豁然起身,目光如冰冷的刀锋般扫过面无人色、瑟瑟发抖的黄皓,然后转向刘禅,朗声道,声音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陛下!臣驻军沓中,所有军粮辎重,皆按期、足额、保质地送达大营!虽路途遥远,耗损在所难免,然皆在合理范围之内,绝无三成之巨!所谓‘损耗三成、民夫怨言’,经臣沿途仔细查访,实为别有用心之人精心编织、恶意散布之谣言,意在离间君臣,破坏北伐大业,其行可诛,其心可灭!”
姜维顿了顿,声音更加沉凝,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统帅威严:“陛下!前线将士,深知粮草来之不易,感念朝廷输送之辛劳,军心稳固,士气高昂,时刻准备为国效死!岂会因此等拙劣谣言而动摇?此等伎俩,只能欺骗深居宫闱、不谙外事之人!真正动摇军心、祸乱朝纲、欲断送我大汉江山者,正是此等造谣生事、陷害忠良之宵小内贼!”
姜维的突然出现,及其身为最高军事统帅、来自前线第一手的、斩钉截铁的证词,如同泰山压顶,又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彻底粉碎了黄皓所有的狡辩和依仗!他的话语带着血与火的重量和不容置疑的权威,远非朝堂之上的口舌之争所能比拟!
诸葛瞻、董厥、樊建等人,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弛,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暖流涌遍全身。
刘禅看着风尘仆仆、一脸刚毅、语气决然的姜维,又看了看证据确凿、神色坦荡的诸葛瞻,再瞥了一眼面如死灰、彻底崩溃的黄皓,心中的天平瞬间彻底倾斜,那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被欺瞒的愤怒。
“原来…原来如此!”刘禅猛地一拍御案,声音带着罕见的怒意,“黄皓!你这欺君罔上的狗奴才!还有何话说?!”
黄皓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瘫跪在地,如同烂泥,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老奴…老奴鬼迷心窍,误信谗言,愚忠蠢直,才…才…老奴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陛下!求陛下看在老奴多年伺候的份上,饶老奴一命吧!”他语无伦次,只能拼命磕头,试图以“愚忠”和旧情来乞求宽恕。
姜维却毫不留情,声如寒铁:“误信?愚忠?为何所误之言,皆指向为国为民之忠臣?为何所忠之事,皆成为祸国殃民之恶行?陛下!此等奸佞,阿谀惑主,构陷忠良,动摇国本,其罪滔天,十恶不赦!留在陛下身边,乃养虎为患,必酿巨祸!臣恳请陛下,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就在这时,眼见黄皓大势已去,一直观望风色的群臣之中,如同堤坝决口,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浪潮!
先是与黄皓有旧怨或深受其害的官员,继而是一些见风使舵、欲撇清关系的中立派,甚至包括一些原本态度暧昧的官员,纷纷出列,手持笏板,群情激愤!
“臣附议!黄皓欺君罔上,罪不容诛!请陛下严惩!”
“臣弹劾黄皓结党营私,贪渎宫帑,罪证确凿!”
“黄皓蒙蔽圣听,败坏朝纲,致使忠良蒙冤,国事蜩螗,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正国法!”
“臣恳请陛下,为国除奸,处死黄皓!”
一时间,弹劾之声此起彼伏,响彻大殿,真可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整个朝堂几乎一边倒地要求严惩黄皓。
刘禅被这突如其来的群臣激愤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跪在地上如同死狗的黄皓,又看着群情汹涌的百官,以及面前一脸刚毅的姜维和诸葛瞻,脸上露出极其复杂的神情。有愤怒,有被欺骗的羞恼,或许还有一丝对旧仆的不忍。
他沉吟良久,最终在巨大的压力下,疲惫又无奈地挥了挥手,声音低沉而沙哑:“黄皓…罪大恶极…着…着革去一切官职,押入廷尉诏狱,严加审讯,等候发落!”
虽然没有立刻下令处死,但革职下狱,已是前所未有的重惩!这意味着黄皓的时代,宣告终结!
“陛下圣明!”群臣齐声高呼。
如狼似虎的殿前武士上前,将彻底瘫软、面如死灰的黄皓拖了下去。
朝会散去,百官议论纷纷,各自散去,今日这场惊天逆转,必将以最快的速度震动整个蜀汉。
诸葛瞻走到姜维面前,深深一揖,真情流露:“伯约将军!今日若非将军如天兵般及时赶回,力挽狂澜,瞻与诸公,恐皆遭奸人毒手!社稷亦将危矣!此恩此情,瞻没齿难忘!”
姜维伸手用力扶住他,锐利的目光中透着一丝赞赏和更深的凝重:“思远不必如此。铲除奸佞,保国安民,乃你我份内之事。朝中妖氛弥漫已久,非一日可清。经此一役,魑魅魍魉虽暂退,然其根基未除。往后朝堂之上,你我更需同心协力,匡扶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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