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鸟,归墟那边动静不对。”
夜枭从林凡领口钻出半个脑袋,金瞳竖成细线,死死盯着海天交界处。那里原本是纯粹的墨黑,此刻却泛起诡异的金红,像伤口溃烂前的色泽。
“老龙在催。”林凡脚下加速,怀里的玉符烫得灼人,“小山等不起。”
“可主编那边…”
“兵来将挡。”林凡咬牙,掌心龙印滚烫,与玉符共鸣。玉符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像血管,又像锁链。这是主编的“通行证”,也是枷锁——出镇五十里即废,意味着他必须在五十里内找到接应,否则会被主编瞬间锁定。
夜枭尾巴绷直:“五十里,不够到归墟。”
“我知道。”林凡在海岸边停步,眼前是漆黑如墨的归墟海。海水粘稠死寂,连月光都被吞噬。他掏出苏晴给的布包,里面除了韭菜盒子,还有个拇指大的海螺——是老龙之前送的,说紧急时刻吹响,会有“船”来接。
他吹响海螺。没有声音,但海水开始翻涌。不是波浪,是沸腾,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沫中浮出一艘…破木筏?烂得只剩几块板子,用藤蔓胡乱捆着,随时要散架。
“这、这就是船?”夜枭炸毛。
林凡没说话,跳上木筏。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没沉。他盘腿坐下,木筏自动漂向深海,速度奇快,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推。
“菜鸟,你看!”夜枭指向后方。
林凡回头。海岸线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不,不是人,是影子,黑色的,没有五官,静默地立着,像送葬的队伍。最前方,主编负手而立,靛青长衫在夜风里纹丝不动。他遥遥望来,嘴角似乎勾起一丝笑。
木筏加速,冲进黑暗。影子们被抛在身后,渐渐模糊。但林凡能感觉到,有无数道视线粘在背上,冰冷,贪婪,像饿鬼盯着血肉。
“他故意的。”夜枭声音发颤,“放我们走,又让我们知道被盯着。这老东西,玩心理战。”
“随他。”林凡闭眼,调整呼吸。掌心龙印与身下海水共鸣,地龙之力在血脉中奔涌。他是山,也是龙。山有根,龙有翼。只要根不断,翼不折,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去?
木筏在黑暗中穿行不知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意义,只有黑暗,永恒的黑暗。突然,前方出现一点光。金红色,剧烈闪烁,像濒死的心脏在挣扎。
“到了。”林凡睁眼。
木筏冲进光的范围。眼前景象让他倒吸一口气——
归墟之眼,那个吞噬万物的巨大漩涡,此刻正疯狂喷发着金红色的光流。光流中裹挟着破碎的星辰、扭曲的空间、嘶吼的魂灵,像宇宙伤口在喷溅脓血。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在翻滚挣扎,每动一下,整个归墟都在颤抖。
是老龙。但它不再是三丈长的优雅黑龙,而是膨胀到山岳般的怪物。龙鳞片片炸起,每片鳞下都渗出金红色的光。龙眼猩红,充满痛苦与疯狂。龙爪死死扣着漩涡边缘,指节发白,像在忍受极刑。
而在老龙眉心,悬着个小光团——是小山。他蜷缩成团,周身笼罩着蛋壳般的金色光膜。光膜表面布满裂痕,金红色的能量正从裂缝中渗出,汇入老龙身体。每渗出一丝,老龙的痛苦就加剧一分,小山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他在…吸收小山的力量?”林凡惊骇。
“不,他在替小山分担。”苍老疲惫的声音直接在林凡脑海响起,是老龙,“地龙血脉彻底觉醒,混沌能量反噬。我若不管,他三息内就会爆体而亡。但我撑不了多久…最多…半柱香。”
“怎么救?”
“进漩涡,靠近他,用你的地龙魂,引导能量回归正轨。”老龙每个字都像在呕血,“但小心…漩涡里有东西…主编的…后手…”
话音未落,漩涡中突然探出无数条触手。不是实体,是纯粹的能量凝聚,金红色,表面布满眼睛。每只眼睛都在转动,瞳孔里倒映着不同世界的毁灭景象:山崩,海啸,文明崩塌,星辰熄灭…
触手疯狂舞动,抽向老龙。老龙怒吼,喷出漆黑龙息,腐蚀掉大半触手。但更多触手从漩涡深处涌出,无穷无尽。
“是‘方舟’的防御机制!”夜枭尖叫,“主编把部分功能嫁接到了归墟!他在阻止我们救人!”
林凡没时间思考。他纵身跃起,脚踏虚空,冲向漩涡。触手感应到活物,调转方向扑来。他挥掌,地龙之力化作金色锁链,绞碎最近的几条。但触手太多,太密,像一张天罗地网,将他重重围困。
“菜鸟,用这个!”夜枭吐出个东西,是楚无涯留下的那副眼镜。
林凡戴上。世界变了。触手不再是单纯的能量体,而是一条条细密的、流动的数据流。每道数据流末端,都连向漩涡深处某个点——那里悬浮着一枚巨大的、金红色的晶石,晶石表面刻满符文,正是“方舟”能量核心的样式。
“找到你了。”林凡咬牙,锁链调转方向,直刺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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