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无涯变成“韭菜精”的第三天,林凡在晒被子。太阳很好,棉被晒得蓬松,拍一拍,灰尘在光里跳舞。小人师父坐在他头顶,翘着二郎腿,指挥:“左边,左边没拍到!右边,用点力!你没吃饭啊?”
“吃了,韭菜盒子,您看着做的。”林凡没好气地拍被子,“师父,您能不能下来?我脖子酸。”
“不能。”小人理直气壮,“我现在三寸高,走两步喘三下,不坐你头上坐哪?坐夜枭头上?它毛太多,扎屁股。”
夜枭蹲在晾衣绳上,闻言炸毛:“老楚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扎屁股!”
“我拔你韭菜叶!”
“你敢!”
一猫一人(?)吵得不可开交。苏晴在厨房和面,听着外头的闹腾,嘴角弯了弯。自从小人师父回来,这山神庙就热闹了。虽然吵,但热闹,有人气。
林凡拍完被子,把小人从头顶摘下来,放在石桌上。小人只有他手掌大,穿着苏晴用碎布改的小衣服——绿的,绣着韭菜图案,很应景。他盘腿坐着,托着腮,看林凡:“菜鸟,地契呢?拿来我看看。”
林凡从怀里掏出地契,摊在桌上。羊皮已经泛黄,边角的鎏金有些剥落,但公章和私印清晰可见。小人凑过去,小鼻子几乎贴在纸上,看了半天,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
“背面有东西。”小人指着地契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的,得用火烤。”
林凡拿起地契,对着太阳看,什么都看不见。“您确定?”
“我眼睛小,但亮。”小人得意,“去,生堆火,烤烤看。”
林凡生起火堆,把地契背面凑近火焰。羊皮遇热,渐渐浮现出一行行小字,朱红色,像用血写的:
“此地为‘方舟’备用能源库,坐标:东经XXX,北纬XXX。封印三千六百处,每处埋藏地脉结晶一枚。三年后,能量蓄满,‘方舟’启动,自动征收。征收范围:以山神庙为中心,半径五十里。征收方式:地脉抽取,生灵格式化。备注:所有权人林凡,享优先登船资格。签字:主编。”
火光照着那行字,也照着林凡的脸。他的脸在火光里忽明忽暗,眼神很冷,冷得像结了冰。
“优先登船资格…”他喃喃,“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小人跳上他肩膀,拍了拍他耳朵:“别慌,意料之中。主编那老东西,从来不做赔本买卖。送地是假,标记能源库是真。三年后‘方舟’启动,这百里山林,连人带地,全得化成灰,给他当燃料。”
“那流民…”
“流民是他故意放来的。”小人冷笑,“二百张嘴,二百条命,绑在这儿,你就跑不了。你不跑,就得守着这山,守着他标记的能源库。等时间一到,一锅端,干净利落。”
林凡握紧地契,羊皮在他手里皱成一团。“他怎么敢…青溪镇这么多人…”
“他有什么不敢的?”小人反问,“楚无涯,我,一个创世者遗族,他说逼死就逼死。苏晴,一个观测者,他说洗记忆就洗记忆。你,一个地龙,他说算计就算计。青溪镇二百口人,在他眼里,跟二百只蚂蚁有什么区别?踩死了,就踩死了。”
“可小山还在归墟…”
“小山是筹码。”小人声音低沉,“有他在归墟,老龙就得护着。老龙护着,主编就不敢明着动你。但他可以暗着来,比如…三年后,光明正大地征收,名正言顺地格式化。到时候,老龙能说什么?这是‘规则’,是‘程序’,是‘合法征收’。”
林凡盯着那行“生灵格式化”,喉咙发干。“师父,有办法吗?”
“有。”小人跳下他肩膀,走到火堆边,指着地契,“烧了它。”
“烧了?”
“对,烧了,灰扬了,当没这回事。”小人说,“但没用。地契是幌子,真正的标记在地脉里。你烧一百张地契,标记还在。三年后,该来还得来。”
“那怎么办?”
小人沉默了。他背着手,在石桌上来回踱步,小小的身影在火光里拉得很长。走了七八圈,他停住,抬头看林凡:“两个选择。一,三年内,找到所有地脉结晶,全挖出来,扔归墟里。但结晶连着地脉,挖一个,地脉损一分。挖完三千六百个,这山就废了,青溪镇也得塌。”
“第二个呢?”
“二,让‘方舟’启动不了。”小人咧嘴笑,笑得有点狰狞,“毁了它,或者…让它变成我们的。”
林凡愣住:“我们的?”
“‘方舟’是好东西,能横渡虚空,能穿梭世界。”小人眼神发亮,“主编造它,是想逃。我们抢过来,想干嘛干嘛。带青溪镇的人一起逃,或者…开着它,去找主编算账。”
“可‘方舟’在观测者总部…”
“在,但快完工了。”小人说,“主编给我的图纸是残卷,缺了最关键的能量回路。缺了那页,他建不成。那页图纸,在我这儿。”
“在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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