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傍晚走进棚区时,最先注意到灶边的小身影——流民家的小男孩蹲在地上,借着煮食器的余温亮,捧着本卷边的旧书,头凑得极近,鼻尖都快碰到书页,还时不时揉眼睛,显然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林宇放轻脚步走过去,小男孩才发现他,赶紧把书往身后藏了藏,小声说:“是以前的识字书……夜里太黑,只能在这借点光看,字都有点糊。”书皮磨得发白,书页上沾着星尘印,好多字的边角都被摸得发亮。
口袋里的青泡突然钻出来,飘到书页上方,吐了个金青光的小泡泡——泡泡悬在字上,像个迷你小灯,把书页照得亮了点,小男孩立刻睁大眼睛,凑得更近了些。可泡泡撑不了多久,没几秒就炸开,光线又暗下去,小孩的眼神也跟着暗了。
“别急,给你搭个灯。”林宇刚说完,就听见艾莎的声音:“韧藤灯架我编好了!”她手里拎着个细韧藤编的架子,像个小灯笼的形状,藤条之间留着均匀的缝,“通风,还能挂在棚柱上,不挡事。”
托尔扛着个小布包跑过来,掀开布就露出里面的矿物碎块:“老子把矿物灯芯磨细了!塞在灯架里,不用烧不用充,自己就能亮,暖乎乎的不刺眼!”说着就挑了块最亮的碎块,小心塞进灯架中央的小槽里——矿物芯一碰到韧藤,立刻泛出暖橙光,把灯架照得透亮。
米拉提着个小竹篮跟过来,里面装着半透明的藻丝罩:“给灯架套个罩,光就软和了,不会晃眼睛,小孩看书刚好。”她把藻丝罩轻轻套在灯架上,罩子一碰到矿物光,就变得像薄纱似的,暖橙光透过罩子,散成柔和的光圈,落在地上刚好能铺满一本书的范围。
几人动手快——艾莎帮着把灯架挂在小男孩看书的棚柱上,高度调得刚好,光圈正落在他面前的地上;托尔蹲在旁边,用小矿钉把灯架固定牢,怕风吹得晃;米拉帮小男孩把旧书摊在光圈里,又从篮里拿出块藻丝垫,垫在书下,怕地面凉硌手;林宇则摸了摸灯架,玉符的光轻轻碰了碰矿物芯,让光变得更稳,不会忽明忽暗。
青泡在灯架旁忙个不停——一会儿飘到灯芯旁,用金纹泡泡裹住矿物碎块,让光更持久;一会儿飞到小男孩手边,对着他揉眼睛的手吐个小泡泡,泡泡炸开的光带着点凉意,小孩立刻不揉了,笑着伸手去碰青泡,它又灵活地飘开,逗得小孩直乐;有飞虫想往灯架旁凑,青泡立刻冲过去,用小触角赶开,不让虫子挡着光。
流民阿婶端着热粥过来,看见亮起来的灯架,笑着说:“这下好了!夜里不用摸黑做事了,娃也能安心看书。”她把粥递给小男孩,又给林宇几人各端了一碗,“快趁热喝,灯亮着,慢慢喝。”
棚区里的人渐渐围过来——有流民借着灯的光补衣服,手里的针线再也不会扎错;有小孩凑在旁边看图画书,你一言我一语地念;托尔坐在灯架下,给小孩们讲岩木星的矿物故事,大嗓门压低了些,怕吵着看书的小男孩;艾莎蹲在旁边,又编了两个小灯架,准备挂在储物架和灶边,方便夜里拿东西、煮食。
林宇靠在棚柱上,看着灯架的暖光洒在每个人身上——小男孩捧着书看得专注,书页上的字被照得清清楚楚;流民们围着灯做事、聊天,脸上带着踏实的笑;青泡飘在灯架间,像个小守护者,时不时吐个泡泡,让光更亮些;光叶幼苗的柔光顺着棚柱流过来,缠在灯架上,让暖橙的灯光里多了点淡绿,更显柔和。
他突然明白,“共生”的暖光,从来不是什么耀眼的星河,就是一盏韧藤编的灯,一块矿物芯的光,一张藻丝罩的软,是大家凑在一起,把夜里的黑、看书的难,变成亮堂堂的暖,让每个在棚区里的人,哪怕在临时的住处,也能有一盏安心的灯,一束踏实的光。
夜风掠过棚区,韧藤灯架稳稳当当,暖光透过藻丝罩,洒在书页上、粥碗里、每个人的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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