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羽站在洪荒秘境的光门边缘,靴底的碎石还带着秘境的余温,指尖的青铜戒泛着温润的光泽,戒面的莲纹与光门的纹路渐渐重合,像钥匙归位般严丝合缝。刚跨出光门的刹那,丹田突然传来一阵细密的震颤,不是之前被灵气冲撞的剧痛,而是像有无数只雀羽在轻轻拂过,酥麻里裹着暖意,顺着经脉往四肢百骸漫延。
他下意识凝神内视,灵识穿透肉身,清晰“看见”原本流转着灵气的丹田气海中央,那颗饱受锤炼的玉珠正层层剥落外壳。玉屑簌簌落下,像初春枝头抖落的雪,露出里面凝结如金的内核——金丹。
金丹只有拇指大小,通体浑圆,没有丝毫棱角,表面流转着金红交织的光纹。金色是洪荒灵气淬出的锋芒,带着秘境特有的炽烈;红色是地脉灵乳蕴的温润,裹着昆仑龙脉的绵厚。两种色泽缠缠绕绕,像极了秘境入口处那道双色云带,又像阿禾织的鸳鸯帕上的丝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找不出分明的界限。
它悬在气海正中央,每一次旋转都带起柔和的气流,像母亲的手轻轻抚过,将周身经脉里残存的狂暴灵气一点点捋顺。那些被洪荒灵气刮出的细小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痒丝丝的暖意从丹田漫向四肢百骸,连指缝里都透着舒服的热流。
“成了……”他轻声喃语,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抬手按在小腹处,掌心能清晰感受到金丹的搏动。不是心脏那种急促的跳,而是沉稳、有力,像藏了颗小小的太阳,每跳一下,就有股暖流涌遍全身,驱散了最后一丝洪荒带来的灼痛。
之前在秘境里被撕裂的经脉此刻像被温水浸泡,紧绷的肌肉渐渐舒展,连呼吸都变得格外通透。吸进的空气带着谷里草木的清香,混着清晨的露水气息,顺着喉咙往下,竟能化作丝丝灵气,被金丹轻轻吸走,化作它旋转的动力。他试着抬了抬胳膊,原本酸痛的肩臂灵活如初,甚至比从前更有力,指尖之感,流畅得像谷里的溪流绕过石头。
阿禾在一旁看得真切,她一直攥着衣角的手终于松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的痕迹慢慢褪去。见他脸色由苍白转成健康的红润,眼眶一热,突然扑上来抱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差点勒住他刚复原的经脉:“我就知道你能成!张叔说过,你体内的灵根最合天道,带着股韧劲,就像谷里石缝里长出的那棵老松树,只要熬过淬炼,筑基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她指尖小心翼翼地划过他袖口的血迹——那是洪荒碎石擦破的伤口,凝固的暗红边缘此刻已经泛出健康的粉色,结痂下隐约能看到新肉的嫩红。“快让我看看金丹!是不是像古籍里画的那样,圆滚滚的,还会发光?”
韩小羽笑着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灵气,像牵着根细线,引着金丹的光晕从眉心透出一点微光。那光不刺眼,像初春的朝阳刚跃过山头,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金红相混的色泽映在阿禾惊喜的瞳孔里,她忽然“呀”了一声,指着他的眉心,声音里满是雀跃:“你看!额间有光纹!跟青铜戒上的莲纹一模一样!”
他抬手摸向眉心,果然摸到一片温热,像贴着块暖玉。阿禾赶紧从布包里翻出面小铜镜——这是她娘留下的,镜面有些模糊,却能映出大致的轮廓。镜里的自己,额间浮着道浅浅的莲纹,正是青铜戒上的图案,被金丹的光晕染成了金红色,像枚刚点上去的朱砂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这是筑基修士独有的印记。”韩小羽想起张叔说过的话,指尖拂过光纹,能感觉到灵气在里面缓缓流动,“标志着灵气与肉身彻底相融,往后吐纳修行,效率能比从前快上三倍,连带着五感都敏锐了许多。”
他试着凝神细听,果然,百米外李婶在灶台边敲锅盖的声音清晰可闻,“咚咚”的节奏里还混着她哼的小调;鼻尖微动,能闻到药圃里新栽的灵草在土里扎根的腥气,混着泥土的湿润,格外清新;甚至能“看”到谷口那棵老槐树上,有只麻雀正在啄食树洞里的虫子,翅膀扑棱的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守护兽不知何时从冰川那边凑了过来,银白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它用头轻轻蹭着韩小羽的手背,像是在检查他有没有受伤。螺旋角亮起柔和的蓝光,像根细细的画笔,轻轻触了触他的眉心。
金丹像是收到了老友的信号,旋转速度陡然加快,气海里卷起小小的漩涡,将守护兽角上散出的灵气也卷了进来。那些淡蓝的灵气在光纹外绕了个圈,凝成道更亮的光边,让莲纹显得愈发清晰,像被镶了圈蓝边的玉佩。
“它在给你道贺呢。”阿禾笑得眉眼弯弯,眼角的泪还没干,却透着掩饰不住的欢喜。她从布包里掏出个粗瓷瓶,瓶身上还沾着点药草的绿汁,“这是张叔让我给你带的固本汤,用灵谷和雪莲熬了整夜,火都没敢断,说刚筑基的修士最需要温补,快趁热喝,补补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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