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联军退兵时,汝南王那趾高气扬、对他颐指气使的态度;回想起汝南王兵力最强,在瓜分利益时索要最多;再联想到自古功高震主、鸟尽弓藏的先例……赵王宇文睿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宇文禧老匹夫!安敢如此!”赵王府内,宇文睿摔碎了心爱的玉杯,脸色铁青。他本就对汝南王不服,此刻在流言的催化下,这种不服迅速转化为了深刻的忌惮和杀意。
“他想当皇帝?问过本王没有?!清除董太后和董奉,本王也出了大力!他想过河拆桥,独吞胜利果实?做梦!”
原本就脆弱的藩王联盟,因为这股暗流的涌动,瞬间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赵王开始暗中命令本部兵马提高警惕,与汝南王部保持距离,甚至秘密联络其他几个实力较弱的藩王,隐隐形成了对汝南王的制衡之势。
军中的异动和赵王态度的转变,自然瞒不过掌控朝局、眼线遍布军中的贾凤和贾贲。
“父亲,军中流言四起,皆言汝南王有称帝之心!赵王那边,似乎也信了,开始有所动作!”坤宁宫内,贾凤面带忧色。
她好不容易才稳住局面,绝不容许再生变数。
贾贲老眼微眯,闪烁着阴冷的光:“流言未必空穴来风。宇文禧此獠,狼子野心,日渐膨胀,留着终是心腹大患!如今他与赵王心生嫌隙,正是我们的机会!”
“父亲的意思是……”
“一劳永逸,除掉他!将他的军队收归朝廷,疆域编入郡县。”贾贲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语气森然,“既能除去最大的威胁,又能借此安抚、拉拢赵王,重新稳固局面!”
贾凤眼中寒光一闪:“好!就依父亲!该如何行事?”
“设宴!”贾贲成竹在胸,“以陛下名义,在宫中设庆功宴,犒劳此番‘有功’的汝南王、赵王等藩王将领。就在宴席之上……”他压低了声音,一番密谋。
很快,一道以皇帝名义发出的、言辞恳切的诏书便送到了汝南王和赵王等藩王的军营中。诏书中盛赞诸王“忠勇可嘉,匡扶社稷”,特在宫中设宴,以示嘉奖,并商议后续封赏事宜。
汝南王宇文禧接到诏书,志得意满。
他自恃功高,兵力最强,并未将宫中宴会放在眼里,只觉得这是贾凤和皇帝向他示弱的表现,正好借此机会进一步确立自己的权威,甚至……试探一下那个位置的可能性。
他欣然应允,只带了少量亲卫,便大摇大摆地入宫赴宴。
而赵王宇文睿接到诏书后,却是疑窦丛生。
他本能地觉得这宴会有些蹊跷,但转念一想,或许这是皇后贾凤意识到汝南王的威胁,想借宴会之名与自己联手对付宇文禧?
亦或是想借此安抚自己?
他权衡再三,觉得宫中毕竟是贾凤的地盘,她若想对付自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反而对付功高震主的汝南王可能性更大。于是,他也带着戒备,应邀赴宴。
庆功宴设于宫中一处临水的轩阁。
夜色之下,灯火通明,丝竹悦耳,看似一派祥和。
贾凤以皇后之尊亲自作陪,贾贲及几位心腹朝臣在座。
汝南王宇文禧被奉为上宾,坐在仅次于主位位置,赵王宇文睿等人依次而坐。
宴席伊始,贾凤便笑容满面,亲自向汝南王敬酒,言语间极尽恭维,称其“功盖寰宇,国之柱石”,又暗示陛下身体不适,日后朝政多有倚重之处。
宇文禧被捧得飘飘然,心中那点野心更加膨胀,酒到杯干,神态愈发骄狂。
赵王冷眼旁观,见贾凤对汝南王如此殷勤,心中那点被流言种下的猜忌更是疯狂滋长,脸色阴沉,只是默默饮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宇文禧已有七八分醉意,言语更加放肆,开始旁若无人地点评朝政,甚至隐隐指责皇帝懦弱、太后干政的弊病,俨然以摄政王自居。
贾凤脸上笑容不变,眼底的寒意却越来越重。
她看了一眼父亲贾贲,贾贲微微颔首。
时机已到。
贾凤再次举杯,对向汝南王,语气依旧柔和:“王爷劳苦功高,本宫再敬您一杯。只是……近日宫中有些流言,涉及王爷,不知王爷可曾听闻?”
宇文禧醉眼朦胧,大手一挥:“什么流言?不过是些宵小之辈嚼舌根子!本王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流言!”
“哦?”贾凤放下酒杯,笑容渐冷,“流言说,王爷……有觊觎九五之心。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丝竹声不知何时已然停止。
赵王宇文睿猛地抬起头,紧紧盯着宇文禧。
宇文禧酒意醒了一半,但骄横之气未减,他霍然起身,瞪着贾凤:“皇后娘娘这是何意?莫非听信谗言,要鸟尽弓藏不成?!”
“是不是谗言,王爷心里清楚。”贾凤也站起身,凤目含威,“本宫只问王爷一句,对陛下,对朝廷,是否忠心不改?”
宇文禧被逼到墙角,又仗着酒劲和兵权,怒极反笑:“哈哈哈!忠心?本王率兵清君侧,便是最大的忠心!至于以后,那要看陛下和朝廷,如何待本王了!”
这话,几乎已是公然挑衅!
贾凤不再废话,猛地将手中酒杯摔在地上!
“啪嚓!”清脆的碎裂声如同信号!
霎时间,轩阁四周帷幔之后,窗户之外,涌出无数手持利刃、身着黑衣的甲士!刀光森然,将整个宴席场地团团围住!正是贾贲早已埋伏好的刀斧手!
“贾凤!你敢!”宇文禧又惊又怒,欲拔佩剑,却发现自己入宫时武器已被卸下。他的亲卫也被隔绝在外。
“汝南王宇文禧,大逆不道,觊觎神器,罪证确凿!给本宫拿下!”贾凤厉声下令。
刀斧手一拥而上!宇文禧虽勇武,但醉后乏力,又一人一剑,如何抵挡?不过片刻,便被乱刀砍倒在地,血溅华宴,当场气绝!
那双瞪大的眼睛里,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怒与不甘。
整个过程,赵王及其他藩王将领皆骇然失色,僵在座位上,一动不敢动。
他们看着方才还意气风发的汝南王转眼间变成一具尸体,心中充满了兔死狐悲的寒意,也对贾凤的狠辣手段产生了更深的恐惧。
贾凤看着地上的尸体,面无表情地擦了擦溅到裙角的血点,然后转向面色苍白的赵王等人,语气缓和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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