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个隐患彻底爆发!”杨嫣目光冰冷,“你要想办法,利用你现在的身份和便利,暗中行事!”
她具体吩咐道:“第一,设法在御林军或宫中,散布流言,就说汝南王酒后狂言,称‘贾氏一女流,安能久居天下之上?清君侧之后,当另立新君’,或者类似彰显其野心的言论!记住,流言要真真假假,似是而非,来源要模糊,但传播要快!迅速在军中发酵。”
“第二,”杨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想办法,让这个流言,重点传到赵王宇文睿的耳朵里!而且要让他相信,汝南王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他赵王这个‘潜在竞争者’!”
杨火瞬间明白了杨嫣的意图:“娘娘是想……借刀杀人?挑起汝南王和赵王内斗?”
“没错!”杨嫣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汝南王想当皇帝,这是他的取死之道!贾凤容不下他,其他藩王也容不下他!而赵王,性子阴鸷,疑心重,他绝不会坐视汝南王坐大,从而威胁到自己!只要流言到位,恐惧和野心会驱使他先下手为强!”
她看着杨火,一字一句地吩咐道:“你要做的,就是当好这个暗中推动的手!不必亲自做什么,只需让该听到的人听到,该怀疑的人怀疑!剩下的,他们自己会推波助澜!”
“末将明白了!”杨火心领神会,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决然,“末将定不负娘娘所托!只是……此事若成,赵王势力坐大,岂非又成一患?”
杨嫣冷笑道:“赵王?他若有汝南王的实力和魄力,早就反了!他充其量是一条阴险的毒蛇。除掉最强的猛虎,剩下的豺狼毒蛇,自有他们互相撕咬的时候!贾凤想掌控全局?做梦!朝局形成贾凤、贾贲主政,赵王摄兵,天下藩王必乱!他们乱起来,我们才有机会浑水摸鱼,才有机会……救出陛下,重整河山!”
她的计划,狠辣、精准,完全洞悉了人性中的贪婪与猜忌,旨在将本就脆弱的叛盟彻底搅碎,让局势陷入更大的混乱,从而在绝境中寻求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榻上的宇文珏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悠悠转醒。
他似乎听到了后面的对话,挣扎着坐起身,看向杨嫣和杨火,苍白的脸上充满了震惊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嫣儿……你们尽忠为朕,朕绝不负你们。”他声音沙哑,带着难以置信。
杨火立刻单膝跪地:“陛下!”
杨嫣走到榻边,扶住宇文珏,语气平静:“陛下,您都听到了?臣妾别无他法,唯有行此险招,方能有一线希望破此危局,让您重登大宝。”
宇文珏看着杨嫣那沉静却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眸,再回想自己这些时日的消沉与绝望,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羞愧和折服。
他从未想过,在自己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之时,他这个看似柔弱的妃子,竟然在如此绝境之中,还能谋划出如此环环相扣、驱虎吞狼的良计!
这需要何等的冷静、何等的智慧、何等的胆魄!他自问,即便是在他全盛时期,也未必能有如此缜密又狠辣的手段!
“爱妃……”宇文珏握住杨嫣的手,声音哽咽,充满了愧疚与感激,“母后将你赐给朕,是她最为明智的抉择。”
“陛下切勿灰心。”杨嫣柔声安慰,眼神却依旧坚定,“您是天子,是臣妾的夫君。保护陛下,匡扶社稷,是臣妾分内之事。眼下困境只是暂时,只要陛下振作,我们定能重见天日!”
宇文珏看着杨嫣,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光彩。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消沉下去了。
杨火见状,知道时间紧迫,再次叩首:“陛下,娘娘,臣告退!定当竭尽全力,完成使命!”
“一切小心。哥哥!”杨嫣郑重叮嘱。
这一声哥哥,让杨火心里倍感温暖。
杨火重重地点了点头,如同融入暗夜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打开门,消失在狂风暴雨之中。
幽宫重归死寂,但空气中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
宇文珏紧紧握着杨嫣的手,仿佛从中汲取着力量和温暖。
他望着窗外电闪雷鸣的夜空,第一次觉得,那撕裂黑暗的闪电,或许也预示着某种转机的到来。
而这一切的希望,都系于身边这个智谋深远的女子身上。
他心中暗叹:得此贤妃,实乃不幸中之万幸!
杨火领了杨嫣的密令,如同一个最精密的机括,开始悄然运转。
他凭借着皇后“亲信”侍卫和御林军队正的双重身份,巧妙地游走于驻守京畿的御林军各部,以及一些与藩王军队有所接触的边缘地带。
他从不主动与人攀谈机密,只是在酒酣耳热之际,或是在执勤间隙的闲聊中,状似无意地提起一些话题。
“……唉,听说那位汝南王殿下,近日脾气见长啊……前儿个有京官去劳军,回来吓得脸都白了,说王爷抱怨朝廷赏赐太薄,言谈间颇有‘彼可取而代之’的意味……也不知是个啥……”
“嘘……小声点!我有个远房表亲在汝南王军中当差,偷偷传信来说,他们王爷私下常感叹‘大丈夫生当如是’,这……这指的还能是谁?”
“你们说,这‘清君侧’也清了,董太师也死了,接下来……这‘君’旁边,是不是也该换换人了?总不能一直让皇后娘娘执政……对吧?”
“汝南王如果当了皇帝,那赵王当什么呢……”
这些流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如同带着毒性的孢子,借着风,悄然在军中弥漫开来。
它们没有确切的来源,却因为契合了部分人对汝南王骄横跋扈的观感,以及对其野心的猜测,而迅速传播、发酵。
尤其重要的是,杨火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确保这些流言,总能“恰到好处”地传入赵王宇文睿安置在京城眼线的耳中。他甚至“不小心”让赵王的人“偷听”到几句御林军中关于“汝南王与赵王貌合神离,恐难共富贵”的议论。
流言如同水滴石穿,持续不断地敲击着赵王宇文睿本就多疑的心防。
起初,他并不完全相信。
但说的人多了,细节也越来越“丰富”,甚至描绘出汝南王在营中观摩帝王仪仗、私下铸造特殊印信等“确凿”行径,由不得他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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