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大运河的话题,青竹说到剡王石重裔的求亲大计,趁着这个机会谈谈吴越王钱元瓘的口风。
故而,青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钱伯父,您要是不出手,我们就只好带着钦差卫队上山抢亲了。这也是最后的办法了。”
钱元瓘听了,忍不住喷笑出来,摇了摇头道:“他堂堂天朝钦差,跑到老夫的地盘抢亲来了?这都什么路数。上清派掌教闾丘真人乃是我吴越国师。道法武艺在吴越可称翘楚,你们这帮小孩子,真是胆大包天。”
“临来之前我们都商量过了,石重裔连阵法战术都布置好了。”青竹苦笑着抱怨道,“他的钦差卫队全部着甲,持一石阵弓压阵,第一战八卦田我来打,第二阵,闾丘三公子也是我上,最后是闯他们玉皇宫山门,单人匹马面见闾丘真人。”
“又是你一个人包打天下?那石重裔做什么?”冯道一脸不以为意,淡然问道。
“他也就观阵啊,准备汤药费啊,医疗队啊,提亲彩礼什么的。”青竹一脸无奈道。
听了青竹轻描淡写的计划,钱元瓘都傻了,他望向冯道,问道:“现在年轻人做事都这么特立独行么?都这么别开生面么?我都没听说过,那是上清派啊,我的天,玉皇宫常驻两三百道士。就让小青竹一个人去?你这哪是什么抢亲啊。你这不是过去纯挨揍么?”最后那两句直接对着青竹开喷。
冯道咂摸咂摸嘴,问青竹道:“这个抢亲的活,从头到尾都石重裔负责善后么?别说,两三百人啊,我觉得光汤药费就要赔不少银子了。再有下手重了,伤了人,闾丘掌教脸上不好看吧。你想好了,真要出手?”
钱元瓘都听傻了,一脸惊愕的看了看冯道,心道:你们这都是在说什么啊?他问道:“兄长,怎么你还觉得理所应当呢?玉皇宫那头,二三百人。这边就青竹一个。你怎么还觉得就这么理所应当的能打上去?”
冯道长长叹了一口气,拉着钱元瓘重新坐下,问道:“王爷稍安勿躁啊,后唐的沙陀兵你是见过的,战力如何?”
“自然是天下精锐,世间无出其右。”钱元瓘点头道,“战阵较量起来八都兵肯定不是对手。”
“纯以武技而论,上个月,青竹单枪匹马,闯了汴梁城外金明池大营,两个百人方阵,竟然被他一人凿穿。”冯道揉了揉眉心,道,“他打完了架,拍拍屁股去办开封府的案子,石敬瑭去了营地发了好一通火,这两个月下来,整日在练兵,沙陀子弟叫苦不迭。”
钱元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耳门,问道:“我没听错吧,相国,您这不是胡吹大气吧。是两个方阵?一个方阵一百人?他青竹,一个人凿穿。”
“啊,是啊,”冯道肯定道,“青竹那会下手有分寸,他也没动真家伙,拿了根木棍就这么打穿了。”
钱元瓘再次认真打量起青竹,从头到脚仔细看了半天,除了确认青竹是个身材颀长,比例匀称的道士以外,没看出有什么特别。
他刚想开口问话,冯道先开口道:“你也是,又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奇人异士。他师父刘若拙当年不也经常单枪匹马冲阵,一两百人的小阵什么时候困得住他?”
钱元瓘想了想也是,不过还是不敢相信青竹年纪轻轻,居然已经有了如此武功造诣。
青竹憨憨一笑,难得谦逊道:“那天事出紧急,金明池大营守卫不肯通传,我这不就情急之下出的手。也不是真自大到要单人闯营。”
“行了,老夫现在都替玉皇宫担忧了,毕竟是我吴越的门面。大不了剡王的亲事,老夫亲自出面保媒,这几日我先找闾丘真人问问情况,尔等万不要轻举妄动。”一个是自己国师,一个是故人的亲传弟子,都是自家人,真闹僵了脸上不太好看,钱元瓘连忙用吴越王的身份作保,千叮咛万嘱咐,要理性对待,千万不可冲动。
冯道闻言哈哈大笑,青竹不敢那么随意,连忙起身抱拳应诺。
正事谈的差不多了,青竹问冯道,说道:“相国,您此番前来吴越,回程是跟我们使团一起走还是这几天就要回汴梁?”
冯道皱了皱眉头,道:“老夫此番秘密访吴越,谈的是运河之事,这几日老夫在钱王府住下,跟王爷好好商议一下河运衙门的细则。我俩商量好了,我还要去趟金陵城,私下再见见徐知诰,就不与你们同行了,估摸着差不多要到九月中才能回汴梁。”
“这不巧了么?”青竹笑道,“徐知诰受禅登基那天,世子徐瑶喜得麟儿,发了帖子,要使团九月十五去金陵城吃满月酒。”
“还有这事?”冯道之前没有想到,仔细琢磨了一下,突然问了一句,“是徐瑶的第几个儿子?”
青竹没想到冯道有此一问,仔细想了半天回道:“要是我没记错,徐瑶当时说的是第六个儿子。我当时还想,这家伙大不了我几岁,生了这么多娃。相爷你说我跟小裴是不是要抓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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