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肚子花花心思,”冯道没好气的训道,接着他掐指算了算,点点头道,“这个小六子有点意思。也罢,相请不如偶遇,正好去看看,这小六子是个什么人物。也算见证见证。”
冯道说了几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青竹一头雾水,他心想:老头子年纪大了,说点胡话当是正常的老年病吧,也没放在心上。
三人又说了会话,冯道这几天留宿在钱王府中,并且特意嘱咐了青竹,他在吴越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石重裔,免得喧宾夺主。不过有他在,让石重裔放心大胆的去求亲,动静越大越好。在吴越这片地盘上,万事由你元瓘伯父兜底,百无禁忌。
冯道说这话时,钱元瓘一直苦笑着摇头,指点他道:“老哥哥啊,这事你是赖上我了。也罢,聊发少年狂,你们把声势弄大,越大越好,最后老夫再出面,来一招顺水推舟,就万事大吉了。”
出了钱王府,青竹一身轻松愉悦,有了家大人在异国坐镇,心情自然松快了好多,哼着小调,在黄门官的惊愕的眼神中,溜溜达达就出了宫门,也不坐车,就这么半走半蹦跶的回了使团驿馆。
回了驿馆以后,石重裔看青竹状态出奇的轻松,奇道:“怎么着?钱王单独召你,说了啥,感觉你整个人都飘了。”
青竹大马金刀往园中石凳上一坐,今天他得到的信息量也不小,他脑子里过了一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然后故作神秘的开口道:“钱王爷单独召见,自然是有大事与我分说。稍安勿躁,待贫道一一道来。”
看着青竹故弄玄虚,石重裔不耐烦,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指着他说道:“有话快说,有那个啥快放。”毕竟是个王爷,说话还是注意了分寸。
青竹看着石重裔不识逗,故意慢条斯理道:“哎呀,剡王殿下怎么这么大火气,来来来,饮口茶,降降火,且听小道给殿下慢慢分解。”
石重裔在馆驿中等了半天消息,越等越不耐烦,他一拍石桌,震得手掌生疼,道:“你还说不说了,这个节骨眼吊人胃口,啥人啊。”
司裴赫也看不下去,在青竹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道:“有没有云婵姐姐的消息,看你这满面春风的样子,莫不是钱王真的要嫁女儿给你?”
听小裴姑娘这么一说,青竹揉着被拧疼的胳膊,收起嬉皮笑脸,赶忙说道:“别急别急,还什么嫁女儿,我这都是谈正事去的,钱王与那冯相爷私交甚密,得了冯相爷的信函,就是召我过去问问相国的近况。相国跟他说了关于大运河未来如何管理经营的事情,王爷问了一些具体的章程。他还答应拨付二十艘艨冲。”
“拨二十艘战船?给你啊?”石重裔奇道。
“什么叫给我?”青竹哪里能这么简单就被套话,他答道,“拨付给相国,相国在密信当中说要成立一个独立的河运总理衙门,管理运河。运河流经的这几方势力都不许插手衙门的运作。”
现在的石重裔殿下哪里想管什么天下大势,他在吴越的差事已了,只剩一门心思想着儿女私情,他不解道:“这事跟你有啥关系,你怎么跟吃了蜜蜂屎似的,回来的时候乐得嘴都合不拢。”
“说的这么粗俗,当着我家小裴的面,什么下三路的词,以后不许说。”青竹嘚瑟道,“河运的事情聊完了,跟钱王扯了几句闲话,扯出了我家的事,我还捎带手把你的事情也解决了。”
石重裔刚想笑骂他几句,平日里这些词,大老爷们都没少说,现在装特么什么清高。
后来一听青竹话锋一转,听说自己的事情也解决了,看着青竹的样子也不像胡吹乱侃,登时来了兴趣,凑近了青竹,问道:“快说说,你家什么事情?”
青竹清了清喉咙,理了理衣襟,喝了一口茶,一拍大腿,笑道:“没想到钱王爷跟我家师父也是旧相识,二十年前就认识,交情深厚。哈哈哈。你说这事闹得。”
“切,”没等石重裔说话,小裴姑娘一翻白眼,一巴掌削在青竹的肩头,道,“装模做样的,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就这个,人家冲着你师父的面子要招你做驸马还是做郡马?”
青竹生怕司裴赫误会,赔着笑脸道:“我还没说完呢,那一年,应该是南唐的将领,我也不记得是谁,打下了江南西道,钱王爷没法从陆路走到洛阳,只好从海上乘船去朝见后唐天子。因为季风的原因正巧就在我们崂山下即墨港登岸。那会冯相爷和我师父都在崂山,几个人就这么认识了。”
“那这也没啥啊,二十年前的往事,钱王爷年纪大了,喜欢跟你讲古?”石重裔他们马背上的部落,从小到大,也没去过海边,这次出使才第一次在船上生活这么久。
倒是小裴听了“即墨港”三个字,似是耳熟,又开始翻她手中的随身账本。
青竹摆摆手,道:“莫急莫急,我还没说完呢,你猜当时冯相和我师父为啥会在即墨港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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