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没人告诉我呢?”青竹都有些出离愤怒了,自己眼红了好几年的码头,居然也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青竹觉得自己就是给师父刘若拙忽悠惨了,早知道自己家驱虎庵有这么大产业,谁还辛辛苦苦跑到汴梁城打拼,到现在还做着“京漂”在冯道家里蹭住。
自己在崂山舒舒服服做个“富二代”不好么?做个游手好闲的“纨绔”道士不香么?
看着青竹的表情,听着他话里的意思,吴越国王钱元瓘诧异的瞅了瞅冯道,笑道:“怎么兄长,你们真是什么都不跟孩子说啊?”
冯道想到自己一开始见青竹也是隐瞒了身份,微觉尴尬道:“这不是怕这孩子膨胀么。我估摸白头翁也是这个想法。”
钱元瓘来了兴趣,他比冯道小五岁,却又比刘若拙年长些,他笑道:“刘真人一向光明磊落,刚正不阿,他也说瞎话蒙人?他是怎么蒙你的啊,小青竹。”看着冯道和青竹俩人谈笑无忌,钱元瓘也放松下来,语带调侃。
青竹见钱元瓘堂堂一国国主也拿自己打趣,顿时感觉委屈的不行,他嘴唇轻轻闭合,微微向下抿,想了想后道:“他跟我说,我们驱虎庵是小道观,为了有个正式的道籍道箓,就要依附在太清宫底下,所以太清宫的道士一般不跟我们来往,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去太清宫上香,吃些好吃食。”
看着青竹委屈巴巴的表情,冯道和钱元瓘放声大笑,冯道更是把眼泪快要笑出来了,他冲着钱元瓘道:“谁说刘若拙刚直来着,这瞎话编的一套一套的。还有么?”
青竹这话已经说开了,也不觉得丢人,继续向着两位长辈控诉道:“他还说,太清宫的道长们都不太瞧得上我们师徒,让我尽量少跟太清宫的师兄弟们来往。结果那天在延庆观碰到吉云师兄,吉云师兄说,那是我师父特意吩咐的,不让一般的师兄弟跟我接触,怕坏了我的修行。”
“可以啊,这个我懂,两头堵。”冯道笑的声音更大了,他道,“然后你就都知道了呗。”
“是啊,我一直以为我师父是当年受伤了,猫在驱虎庵里隐居养伤,”青竹气不打一处来,“谁知道吉云师兄跟我说,他是掌教。还说几个师伯师叔每逢有重大事务,都是到驱虎庵向师父请示。我记得有几次看见师叔师伯们过来,师父跟我说他们是来收租的。让我拿仓房里的虎皮抵债。”
钱元瓘自从继承王位以来,好多年没听到这些身边老兄弟的奇闻趣事,笑得前仰后合,拍案不已,完全没有堂堂一国之君的风范。冯道更是乐得直不起腰,不停揉着两颊,实在是笑得酸疼。
“好了好了,现在你不都知道了,”冯道缓了缓,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也没饶了我呀,”青竹气愤道。
“哦,”钱元瓘一听好像还有乐子,追问道,“我这个老哥哥,冯相国又是怎么编的瞎话?”
说到这个,青竹可是来了精神了,身为晚辈他也不敢拿手指着冯道说,只好用眼神瞟着老相国说道:“一开始我到了汴梁城外上清宫挂单,老相国过来寻我,我也不认识呀,他蒙我说自己是从五品户部度支司员外郎,叫马乐长。”
钱元瓘听了好奇心大起,转向冯道问道:“兄长这是何意?”
冯道挥了挥手道:“这小猢狲刚从崂山下来,初入繁华世界,老夫不得观察观察他的为人。堂而皇之的把他召进相府,徒招人耳目。”
“然后就带着我吃饭逛青楼?”青竹到现在还背着“一夜看尽汴梁花”的“美誉”,气不打一处来。
钱元瓘诧异的看着冯道,冯道不以为意道:“自家孩子来了都城,不得好好见识一下什么纸迷金醉啊,天天蹲道观里,怎么沾染红尘,修炼道心。”
“你就带孩子逛青楼?”钱元瓘笑道,“倒是古之门阀世家风范。”
“那是自然,”冯道捻须微笑自得道。
青竹一脸懵,愣了半天道:“这还有说道?还古之世家风范?”
冯道略一沉思,解释道:“世家大族嫡长子的婚姻基本都是政治联姻,不在乎是否两情相悦,很多世家从小就培养嫡长子看淡儿女私情,带着孩子去青楼体验,无非就是让嫡子不沉湎男女之情而已,免得影响家世传承。这都是各大家族的秘传心法而已。”
青竹点点头,若有所思道:“难怪下山之前,师父也带我去了一趟,号称我们莱州最大的青楼。”
钱元瓘一口茶喷出口,诧异的盯着两人,道:“你师父也带你去过?”
冯道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当年跟白头翁提过,别看这牛鼻子老道当时嘴上倔强的不行,实际上对老夫的见解,他记得可牢靠了。”
“可不是嘛!”青竹抓了抓后脑勺,似乎有些尴尬,但随后笑了起来,“当年师父口口声声说带我去‘开眼’,我还真以为是去看什么名山大川,没想到是带我进了青楼,感觉师父对青楼也是熟悉的很。莫非……”青竹狐疑的盯着眼前这俩貌似长辈的老人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