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财神司裴赫抱着账本,给正欲求亲的剡王殿下详细算着账目。
看着日益膨胀的个人资产,石重裔还是悠悠叹了一口气,毕竟上清派也是江南大派,准老丈人闾丘葆真还是吴越国国师,再看看玉皇宫的所在位置,杭州城里的双子山,一个是凤凰山一个就是玉皇山。
凤凰山已经给钱王宫包了,另一个玉皇山是上清派玉皇宫的道场。这等声势,这样的家底,光靠砸银饼子怕是会适得其反。
正在几人束手无策之际,突然清波驿的驿丞疾步前来通报,说是有宫里的黄门官来驿站宣旨。
正使石重裔正要起身相迎,驿丞却道:“只是单召使团中的一位道长,青竹道长可在?”
青竹跟石重裔对视了一眼,奇道:“真邪门,召我何事?我就是个白蹭官船的闲散道士。无职无名,怎么又单召我?”
石重裔开玩笑道:“你不会是江南派到我大晋的细作吧,两边国主都单独召见?”
“一边去,我一个道士,大晋朝朝堂都没去过几次,有啥资格当细作?”青竹想了想,此番还跟在南唐不同,在南唐自己确实奉了冯道的命令,单独转达一下冯道的意思。这次到吴越,冯老相国真的没啥交代啊。
石重裔看着青竹陷入沉思,没正形的继续调笑道:“听闻钱元瓘子女众多,几个小女儿跟你年龄相仿。不会是有意招你做婿。”
听了这话,司裴赫明媚一笑,来到青竹身侧,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拧起他的腰间软肉,青竹满脸黑线,赶忙道:“小裴,莫听石重裔胡说八道,他这是自己家媳妇跑了,就想把别人家也搅黄了。我跟那钱家也不认识,非亲非故,怎么就要招婿?”
倒是一旁驿丞实在等不得了,催促道:“道爷,别耽误了,黄门还得回宫复旨。”
青竹冲着驿丞拱拱手,赶忙随他出了月亮门,本以为要耽搁挺久,没想到一会功夫,青竹就回了院中,手中把玩一块宫禁腰牌,说是明日午时之前,拿着这块牌子去钱王宫通传。
整个事情弄得神神秘秘,青竹挠着头,也不明所以。
次日上午,青竹早早起了床,带着德鸣做了早课,德鸣这几日在江南吃的好睡得香,江南水土颇为养人,把原来一个面目俊秀的小道童,养的白白胖胖。
青竹挑着眉毛打量他半天,面色不善的戳戳小家伙的肚腩,道:“小德鸣,跟着师叔下江南这一趟,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师叔教的武技是一点没练吧?”
德鸣面露难色,撅着小嘴唇说道:“师叔啊,这事吧,他也不能怨我啊。咱们下江南这月余,不是在船上就是在驿馆,就这么大点地方,除了吃点好的,还有就是逛逛街,我确实没怎么动弹。在汴梁上清观里还能挑个水,砍个柴啥的。在驿馆里也用不上我啊。”
青竹伸出手指在他脉门上摸了摸,心道:这小家伙除了现在胖点,其他倒还没啥,只是阳气未动,还修不得真气法门。想了想,在德鸣右腿的几个穴道上按了按,抑制一下这小家伙的食欲。
带着德鸣做了早课,青竹没好意思天天穿着御赐的紫色羽衣道袍到处显摆,穿着一件崭新的宝蓝缎道袍,安步当车,大袖飘摇,自行去了钱王宫门口。
他一路走一路还在琢磨,按说跟钱王家里没什么交集啊,除了赐宴的时候多喝了点酒,其他也没跟钱元瓘说上什么话。再说即便吴越国王要打听打听大晋朝的消息,怎么也得召见石重裔啊,叫我一个道士单独进宫,这是何解。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已然走到了宫门口,这地青竹昨日刚来过,门口吴越国的禁卫验完了腰牌,向内通传,不多时,昨日宣召的小黄门一阵小跑前来迎接。
看着内八字的小黄门,跑动挺快,脚下声响却小,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独特的功法,心里不由啧啧称奇。
在小黄门的带领下,绕过钱王宫内的几个正殿,来到东厢的一处外观上看去不起眼的院落。青竹好奇问道:“这位公公,这个地方是?”
小黄门轻声回道:“回道长的话,这是王爷处理公务的书房。”
青竹点点头,心道:还真是看不出来,感觉就是个寻常屋舍,居然还是咱们钱王爷的御书房。
宦官在门前通报了一声,钱元瓘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声音还非常客气道:“快请进。”
青竹始终觉得诧异:心道:就算钱元瓘你是一地藩王,规格比之中原天子低一等,也不用对我这么一个闲散道士这么客气吧?都有点无事献殷勤的味道。
心中想着比较含糊,青竹暗暗稳了稳心神,推门进了这间御书房。御书房分里外两间,钱王元瓘在外间的书案后坐着。
昨日里酒宴,青竹并未仔细打量,今日在书房之中,才难得有机会近距离看仔细。钱元瓘的脸庞微瘦,带着几分棱角。一双浓密的眉毛微微向上挑起,眉间隐隐有一道深深的皱纹,想来是个长期劳心劳力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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