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一行人在码头观摩了一下石重裔的钦差大船,几人正对着高大的官船感慨。
突然青竹想到一事,之前说好要跟他们一起南下的澄言和尚,最近一直没露面,也不知道他准备妥当了没有。
眼瞅着还有两天就要出发了,青竹心想总得通知这和尚一声。
却说数日未曾露面的澄言和尚,此刻正端坐在大相国寺的方丈室内。
方丈室内,香烟缭绕,檀香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使整个房间仿佛被一层静谧的禅意包裹。相貌阴柔俊美的澄言和尚盘膝而坐,穿着那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色僧袍。
他双目微闭,双手结印,气息绵长均匀。气贯全身使得他身如磐石,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
此时,这和尚心神与天地相合,内气在经脉中缓缓流转,身上七命轮同时发热。
在他对面,迈成和尚身着锦缎袈裟,面色平和,眉宇间却透着庄严法相。他轻声诵念着密宗的真言,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山间的钟鸣,震动着澄言的心神。真言的音波仿佛化作无形的力量,穿透澄言的身躯,直击心灵深处。
澄言和尚的呼吸微微一顿,但随即恢复如常。他心中默念佛号,内功的运转愈发平稳。两位高僧在无声的对峙中进行着功法与心念的切磋。迈成和尚的声音时缓时急,宛如江河的波涛,时而拍击心头,时而绕过心间,而澄言则如同屹立在波涛中的礁石,无论浪涛如何汹涌,他始终保持内心的宁静。
迈成和尚睁眼瞧了瞧对面的年轻僧人,微微点头,手中拿起一串陈年的佛珠,随后继续催动内力,高声诵念密宗真言。他的声音高亢而激越,如同古钟鸣响,振动着方丈室的每一寸空间。
真言声似有实质,仿佛有无数的佛陀在齐声在耳边诵经。方寸间的梵音骤然紧张,竟在空气中引起了细微的波动。
澄言和尚眉头一皱,禅心一震。他急忙引导着内力缓缓在体内游走,随真言的起伏而运转。内力在丹田处汇聚,又化为一股温暖的热流,顺着经脉不断循环。
渐渐地,澄言感受到体内七命轮同时一颤,每条经脉都在这股震荡之下变得更加通畅。他的神识仿佛剥开了层层云雾,隐隐看到了云层之后佛祖的金身,佛光照耀之下,内心的躁意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迈成和尚也停止了诵念,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仿佛一切都归于虚无,他睁开双眼,眼中透出一丝赞许的光芒。
“澄言师侄,你的胎藏境果然已经到了大成圆满的境界。”迈成方丈轻轻捋了捋花白的长髯,由衷的感慨道。
澄言和尚抹了抹自己的光头,迈成方丈几十年的功力真是不容小觑,刚刚一番考教,澄言也是竭尽全力,才堪堪抗下他的功法。
澄言和尚正了正身上的僧袍,下了蒲团,对着高居莲花位的迈成师叔施了五体投地大礼,如是三次,感念师叔出真言相助,自己的胎藏界功法得以完满。
迈成也不避趋,径自下了莲花台,走到澄言身前,他眼中满含着慈爱的光芒,伸出枯如老树的手掌,口中以梵语念动本命真言,在跪直了身体的澄言头顶,用掌心轻拍了三下。
当掌心触及澄言头顶的刹那,澄言感受到自身七命轮上下震荡不休,三道劲力,打着旋从百会穴直灌而下,至丹田方才止住,在丹田气海之内盘旋不休,带动澄言自身本命真气一起旋转。一时间,澄言体内真气激荡,他亦不敢乱动,不起心,不动念,无碍无挂,任由气劲盘旋。
三道异种真气在丹田中裹挟着澄言本命真气,从丹田螺旋上冲,澄言突然张口,任由气劲在自己腹腔,胸腔,头腔中震荡,发出三串梵音:“咖姆罕(金刚不坏)”,“罕姆(不动明王)”,“伽咖娜难多(虚空无垢)”。
三声梵语响彻方丈室,随着梵音响起,一道真气游走于全身皮下,一道真气随心意徘徊周身,最后一道真气谨守灵台,随着尾音缓缓消散于方丈室内。三道真气回归丹田气海,归于平静,与澄言的自身真气混为一体。
再看澄言,全身雪白的僧袍湿透,光头上热气蒸腾,凝聚成一条直线,直冲屋顶,久久不散。
澄言缓缓睁开眼睛,正要再次施五体投地礼,却被迈成拦住,迈成方丈此番灌顶授法,自身真气消耗一空,双脚有些虚浮,回到莲花座台之上,开口缓缓道:“澄言师侄,天资聪颖,是我真言密宗之幸,老衲当年有幸在义证师伯座下聆听金刚界佛法,可惜资质驽钝,只得传了这三字真言。如今尽数授予师侄,往你好生使用之。”
迈成方丈、澄言和尚这一脉唐传密宗真言,由善无畏、金刚智和不空和尚这三位号称开元三大士传入长安,以胎藏界为基,以金刚界为果。胎藏界修持,如同内功筑基。金刚界精进如同剑法招式。
可惜自从会昌法难以来,中土能够兼修金刚界和胎藏界的高僧都已断了传承,真言密宗祖庭青龙寺也仅仅保留了完整的胎藏界法门,金刚界法门已经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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