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从延庆观迁延了三天时间,待回到汴梁城冯相府,下了马,大管家冯福得了通报,居然迎出了大门口。
青竹颇感意外,按理说到了冯福这个相府首席大管家的身份,没啥大事,哪有亲自出门接人的道理。
青竹也不是出入汴梁的傻小子了,看见冯福站在门口,奇道:“福叔,您有事出去啊?”
“哎哟,我的少爷啊,老仆这就是找你呢。”冯福也年近五旬,一路小跑头上出了一层白毛汗。
“找我?有啥事,家里要看风水?还是有个大活要我帮您操持?”青竹跟冯福这位胖胖的大管家一直关系不错,经常说两句笑话。
冯福一挥手,道:“别说笑了,您这几天都哪去了?”
“每人回府通报一声么?我去城北延庆观了啊。”青竹奇道,随即想了一下,自己那天从上清宫出来,是跟云婵师姐打了声招呼,怕是师姐没跟相府这边传话。
冯福领着青竹从偏门进了府,一边走一边跟青竹解释道:“相爷还以为你又遇到什么事,怎么没个消息,人就跑没了。”
“嗐,我这一身武艺我能有啥事。倒是遇到点绿林道上的事情,回头慢慢跟相爷说吧。”青竹转身就要从一旁小道绕回自己的小跨院。
冯福赶紧拦住了他,道:“相爷在书房等你,说了,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都领你去见他。”
“这么急?我还说擦把脸呢。”刚跨过月亮门的青竹又折返了回来。
这时候就看出家大业大的好处,人手多,很多事情就不用亲力亲为,立马有跟班的下人递来了打湿了的白麻布。
待进了第三重院子的冯相书房,老相爷这几日没去朝房值班,而是直接在书房批阅些奏折,抬眼看见青竹推门进来,放下手里的奏本就问道:“你这小猢狲,这几天跑哪去了?不回来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青竹嘿嘿一笑,在冯道对面坐好,冯相府这段时间就跟他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的,冯道也免了他每次见礼的麻烦。
待坐稳了,青竹贼兮兮的问道:“城北那个延庆观,是您老给盘下了?”
没想到青竹开头就问这个,冯道一愣,然后随即坦然笑道:“是啊,老夫看那处道观位置不错,南北走货方便,就批了个公文,直接划给太清宫当下院了。”
“那您也不早说一声,我自家山门来了师兄,我还是听凌云子师伯说了才知道。”青竹心中早就猜到是冯道的手笔,故而有此一问。
“这么说,这几天你一直在延庆观玩呢?”冯道心里踏实了一些,笑着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也不算玩,反正前前后后连射带砍的,杀了四五十个吧。”青竹浑不在意的粗略算了算自己的战绩。
冯老相爷一口茶喷到地上,一阵咳嗽道:“你们师兄弟关系这么不好吗?也不用当场就过去灭门吧?”
“什么灭门?我跟吉云师兄在山上是来往的少,但是吧,在汴梁城见了那还是格外亲。”青竹知道冯道误会了,解释道,“就是您这个划拨的道观,还有手尾没做干净,我这不是给您收拾手尾去了么。”
冯道擦擦唇角的茶渍,奇道:“老夫做事还有什么手尾?公门之中还有人过去找麻烦?”
“那倒不是,绿林道上的人,原来阳庆观逃走的道士,纠集了一帮绿林山寨的好汉,准备夺了延庆观,正好让我赶上。我想着是自家山门的产业了,那不能有损失啊,就稍微帮了帮手。”青竹谦虚的说道。
“哦,这么回事,那绿林道的事,老夫的公文不管用,”冯道点点头表示认可,随即又问道,“对方来了不少人吧,你一个人出手弄死四五十人?”
青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冯道说了说,冯道素来知道青竹武艺,也不在意,乱世之中,朝廷对于各地的控制力都比较薄弱,除了在州府县城周边能维持维持治安,山高林密的野地,那也是力有不逮,也强求不得。
倒是冯道忽然神秘兮兮的问道:“你把人家小裴姑娘怎么了?你失踪了三天,小裴姑娘天天过来问一次?”
青竹闻言,立马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原本准备下江南的各种事务,听说江南的胭脂水粉质量上乘,司裴赫准备搜集本地所有能买到的胭脂,跟南方的品类进行对比。
女孩子对于胭脂水粉这种东西最是上心,青竹就大包大揽应承人家都由他来出钱采购。
耽误了三天对于闲散道士青竹来说不算啥,对于心心念念要买全套胭脂水粉的小姑娘来说,青竹在人家心中怕是早就成了恨得咬牙切齿的大骗子。
见青竹嚯的起身,冯道心里暗自好笑,这几天小裴姑娘天天往相府跑,明面上是给相爷汇报准备工作,实际上就是来找青竹的。冯道人老成精,哪里不知里面的关窍,装作不知,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司裴赫哪里是老狐狸的对手,三句两句就被冯道问出了底细。答应给人姑娘买胭脂,居然半道跑路了,这个罪过可是不小。冯道一副就准备看好戏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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