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子的御书房,石敬瑭和冯道一国皇帝和首相大人,三言两句搞定了建国以来第一桩离奇诡异道法邪术连环杀人事件。听的一旁青竹心中暗暗好笑,不过转念一想,如此这般朝野该是上下都能接受,算是最稳妥的做法,还真是为了天下太平。
突然石敬瑭一拍巴掌,问了一句:开封城怎么办?
冯道和青竹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齐刷刷看着石敬瑭,石敬瑭一愣,冲着青竹问道:“奏报上说,开封城四个方向气穴被破,不得影响我朝气运?最起码影响开封城的风水吧?这地儿还能做东都么?”
“官家,您这是迁都迁上瘾了?”冯道以手扶额,看了看身边的青竹,心道:专业问题由专业人士来回答吧。
青竹这次没有起身,坐在座位上笑道:“官家多虑了,一方天地有一方风水,天地之威岂是人力能抗衡的。神霄派的阵法也只是暂时泄了阵眼之气,天地运转,星月轮回,最多三百六十天一个周天数,五行阵眼就恢复如初了。官家莫要心忧。”
石敬瑭心里琢磨了一下,道:“要不再安排几个朱邪部的萨满,在皇城里祭祀一下,跳一下大傩?再找几个祆教的祭祀,在内城拜拜光明神?”沙陀人来源复杂,族内有笃信长生天的,源自突厥系信仰;有的信了祆教,还有汉化深的,供奉佛道。石敬瑭想着盂兰盆法会刚结束,佛爷三清都供奉过了,不如把另外两家也请来拜拜。
冯道无所谓的点点头,道:“这都无妨,官家喜欢,怎么都行。”
青竹想起跟石重裔商量的事情,插了句嘴,问道:“那,官家,冯相,逮住的十个神霄派的道士怎么处理?”
冯道想了想,建议道:“反正已经有十七个死鬼顶缸了,剩下这十个还是得放了,要不南边徐知诰脸上不好看。官家您说呢?”
石敬瑭抄起面前的茶碗灌了一口,他性子粗豪,茶水顺着嘴角滴落到胡须之上,随手一抹,道:“也是,那十个也别审了,让重裔找个由头,不疼不痒打几板子,轰出汴梁城也就罢了。只是安抚契丹人的银钱又得涨了,我的冯相啊,到哪里去弄银子啊。刚从徐知诰那换了些银钱,现在又得拆兑出去了。”提到这事石敬瑭也是头疼。
冯道身为首相,自然是整个王朝的大管家,对于朝廷的财政状况心知肚明,他微微笑道:“契丹人找官家要岁币,官家随意出了点货,这不就把岁币的窟窿填上了么?这笔钱从哪儿来的?”
“相国,你这明知故问吗,江南徐知诰那边来的,”石敬瑭不明所以,道,“那镔铁武器也不是我朝原产,每年就这么点量,我手头也没货了呀。”
冯道笑道:“官家,我朝位处中原,物产颇丰,此时与江南互通货物,自然有的是办法生财。汴河现在水势正丰,趁着这段时间,从汴梁到金陵府水运便利,来回倒腾些货物,何愁没有银钱付给契丹。”
石敬瑭一听大喜,拉着冯道仔细盘算了一下中原地带的物产,可惜战乱连年,大晋朝手上可以贸易的物资不多,冯道却说,南船北马,南边马匹少,可以从北地多运些公马,驮马到南方,卖了马换成茶叶或者瓷器。茶叶拖回北方倾销,瓷器可以直接在江南地找下家出手云云。
不光石敬瑭没听懂,就连青竹也是一知半解,末了,石敬瑭一拍桌子,道:“这些银钱上的事情,冯相国办了就好,我实在也插不上手啊。”
冯道无可奈何苦笑道:“行,知道官家最耐不得细务,如此老臣就当仁不让了。近期老臣去一趟江南,如此大金额的买卖,双方之间怎么定税,怎么抽水,都要有个章程。既然官家已经恩准,那剩下的事情,老臣就擅专了。”
石敬瑭拱手道:“全赖相国费心。”
君臣二人早有分工,石敬瑭掌武事,冯道负责财政转运,至于朝中按部就班的行政事宜,一并划归三省,由人称驴面宰相的桑维翰负责。此时朝中最大的两位大佬达成了共识,下面的事情自然就由冯道负责执行。
冯道与青竹向当今天子石敬瑭施了礼,转身要走。突然石敬瑭问了一句:“青竹儿,听说有个女道姑,与重裔相得?”
青竹正要迈步跨出御书房,听了石官家问话,只好又退了回来,小意回道:“官家,这事你也知道?”
石敬瑭自然在小辈面前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端着架子道:“这汴梁城里还有朕不知道的事情么?哎,说来听听,那个道姑如何啊?我可听说,重裔这小子天天往人家景灵西宫跑。这事有谱没谱?”
石敬瑭这么一问,本来要走的冯道也只好折返了回来,听着是石敬瑭想知道自己那个干儿子的八卦。冯道一脸好笑,心道:都坐了龙椅称帝的人了,还跟当时在军营里似的,整日里风言风语,捕风捉影,传段子图一乐。
官家问到这个话题了,青竹心想也不是啥大事,毕竟关系到石重裔的婚娶,老公爹想提前了解一下,自己确实也没啥借口不说,况且这个老公爹还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人物。虽说是在御书房奉旨传八卦,青竹也还是有点心虚,压低声音说道:“回禀官家,那女冠确实是修为有成,容貌端庄秀美,知书达理,心地善良。小道觉得,倒是可称剡王殿下的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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