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汴梁城西面,金明池中心岛名义上隶属水师的奥屋里,青竹把石重裔和云婵道姑堵了一个正着。
石重裔和云婵也只好从头到尾交代了第四宗案子的由来,起因还是赵世器这二世祖自己找死,从杨光思手上买了一半的走私镔铁军械。这东西都属于有价无市,这样的大事让他办成了,自然是在老爹和众兄弟面前风光无二。一时间得意忘形,霸占了一个豆蔻年华的小船娘。
好巧不巧卷宗让女冠云婵看见了,恨的咬牙切齿,怒斥权知开封府事剡王官官相护不作为,石重裔被佳人指摘的面红耳赤吭哧半天说不出话。不过彼时石重裔正在风口浪尖上,一方面开封府地面不靖,朝中有人组织御史弹劾,另外一面他暗中负责的城南兵器作坊,还给石重贵下了套,硬生生把他拖进了浑水里。
腹背受敌之下,硬刚实权节度使的二儿子实为不智,好在云婵也不是食古不化,认死理非得把赵世器明正典刑的人。在两人的计划之下,趁着赵世器出门寻花问柳,让云婵将他引到汴河边,让船娘的父亲撑着小船在桥洞下等着。
以云婵道姑的身手,十个八个赵世器也只是一盘菜,再用迷药放倒了赵世器的护卫恶奴,这帮人也算是死不足惜。
得手之后,船老大撑着船,通过水门出了城,以石重裔开封府尹的身份,随便签个免检的手令,哪个城门官兵敢多嘴多舌。于是乎,恶奴们一并出城就喂了王八,而赵世器便被转移到奥屋里。
那会赵世器迷药还没醒,云婵道姑轻功也不差,背着粗麻绳,三两下爬上横梁,把赵世器就生生吊了起来。也是赵世器作恶太甚,全部布置到位之后,云婵居然浪费了不少解药把他弄醒,然后再砍断了麻绳把他活活放了下去。
说到这节,青竹看向云婵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两三分畏惧和戒备,默默的向后滑了半步。石重裔却言道:“你那时候在忙那几个案子,我跟云婵都去看了那船娘的尸体,赵世器这么个死法,不冤!”
青竹听罢拱拱手以示佩服,随后问道:“那之前这奥屋里的春风化雨阵也是云婵道友布置的?专门为了破了城西这块兑金阵眼?”
被人揭破了坑人的手法套路,云婵毕竟女子不由有些惭愧,微微低了低头,石重裔满不在乎的说道:“既然要做局,要彻底把水搅浑,那不得做戏做全套。反正神霄派已经犯了三个案子,破了三处阵眼,也不差再多背一处。所以云婵顺手布了阵法,用赵世器的尸体做了木雷,破了此地阵眼。”
“我就说怎么没用震木阵,用的是春风化雨阵。”青竹揉了揉鼻子,当时就应该想到的问题,现在只能做个事后诸葛亮,他又道,“所以在盂兰盆法会上,兑金之前率先发动,是你不知道神霄派会什么时候发动阵法,所以提前引动阵势?”
说到当天晚上的情况,青竹身在阵中,一人之力抗衡一城之力,记忆犹新。
云婵现在得知是青竹一人对抗一城的五行气,其中凶险,同为修道之人,自然也能猜到八九分,想到此节,云婵深施一礼道:“不知道当时是道友一个人守卫祭天台,云婵发动阵势之时未曾留手,还请青竹道友恕罪。”
“跟他客气啥,全须全尾的。听澄言和尚说,不但没啥大事,还得了五行消克之力洗精伐髓了一番。”石重裔赶忙说道。
“你这都什么人性?”青竹都给石重裔气乐了,心道:你为了护着你的妹子,你也不用寒碜我呀。我担了那么大风险,给你老石家挡灾祛难的。
第四件案子的始末由来青竹算是彻底弄明白了,三个人把话说开了,场间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青竹索性搬来之前值夜衙役用的马扎,一人一个坐下细说。
石重裔想坐着里云婵近些,云婵嗔怒的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刻意撵远他,两个人就保持这一个呼吸可闻的距离,对着青竹坐在一起。
青竹看着这个状况直皱眉头,原来以为是堵住了这对某夫某妇,现在怎么看都有点两情相悦的架势,看得青竹直挠头。
话题又说到了当晚的盂兰盆会,神霄派的道士并不知道城西的兑金阵眼已经破了,所以石重贵应该只是希望神霄派在会场制造一些骚动,能够把祭天台烧掉为最佳。谁知道青竹有所防备,除了自己布阵抗衡,还要澄言和尚出手,用密宗的曼荼罗又加了一层保险。
“画着曼荼罗的经幡我检查了三四遍,到那天下午还是完好无损,怎么西方兑金阵一发动,锐金气一到,经幡就断了?你们谁做的手脚?”青竹本不用一个人扛的那么累,毕竟还有澄言布下的密宗胎藏结界。
石重裔叫起撞天屈,道:“这我真不知道,我是真不懂啊,看你在祭天台下面插了好多小旗子,还有什么图铺在地面上,澄言就是在经幡的里衬上画图,谁知道你们在干啥。”
“道友在阵中应该布置的是正反五行阵图,那和尚应该是一边念真言,一边画佛像。”云婵倒是门内人,知道的还比较详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