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石重裔,脸色已经有些发青,眼神也有些涣散,身体更是不自觉的开始扭动,随着澄言的梵音起伏四肢上下抽动着。
青竹心道不好,澄言的密宗咒诀念动起来威力太大,他和石重裔靠的太近了些,被真言影响了自身气血。自己道心通明,倒还罢了,石重裔是个没有修行的凡人,已然被梵音惑了心智,心神与肉身都渐渐脱离了自身掌控。
青竹也不做他想,一把扛起石重裔撒腿往庙外就跑,沿途迎着捕快们诧异的眼神,他也不敢停留解释。
青竹路过王伍身边,顺手从他刀鞘中抽出那把破刀。情急之下,全身真气贯入刀身,跑到庙门旁残存的半块铁罄,卯足了劲用刀背狠狠砸了下去。
金属交击之声炸响在半空中,肉眼可见的劲气在半空之中鼓荡而出,吹起了满地灰尘,震得场间所有人痛苦的捂住双耳。一招得势的青竹,继续灌注内气,随着梵音节奏,敲打的铁罄。
唯有正在诵念梵语密咒的澄言,不受影响,青竹以刀敲罄之时,他正好诵到六字真言中的“唵”字,声音通过身体各腔共振向外发出,虽是肉身诵出来的梵音,听在耳中无比浑厚,仿佛一座世上最厚重的佛钟撞击所发出的声音。
如同洪钟大吕的梵音和如同裂石崩金一般的刀罄交击之声,在半空相会,各逞擅长,谁也压服不了谁,梵音后劲十足,余波震荡,敲击声,尖锐高亢,无孔不入,两处声音相激相和,最后一声“吽”梵音响起,声音陡然拔起,铁罄爆鸣一声,似有碎裂之音。忽而两处源头俱静,只留余音袅袅,消散在天地之间。
这番交锋可是苦了在场众人,石重裔在青竹第一下敲罄的时候就已经清醒过来,看自己正被青竹夹在腋下,正要青竹把自己放下,耳中突然听见青竹拿着大刀死命敲罄,震的耳膜欲裂,举起双手死死塞住自己双耳。
直到第六下罄敲完结束,他才勉强出了一口气,面色苍白,神志有些迷糊,瘫坐在地,半天只剩喘气了。
场间官吏捕头都掏着耳朵,围了上来,又是抹前心,又是顺后背,好半天,石重裔才勉强换过来,接过王伍递来的水囊,猛猛灌了一口,呛着了,一边咳一边指着青竹高声喝问道:“你这是搞什么?你要震死我啊。我现在耳朵里全是滋滋杂音,我是不是已经聋了。”
石重裔耳朵里杂音阵阵,所以说话声音特别大。青竹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离他远远的,比划手势告诉石重裔,他刚刚离和尚太近,被密宗咒扰乱了心神,自己敲罄,抵消了梵音。这段话非常复杂,手语比划,石重裔更不明所以。
石重裔一招手,怒道:“过来,离我这么远干嘛,你说话啊,打手势比划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真聋了。”
青竹走上前去,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确认道:“还行啊,能看见。”
“我是怕自己聋了,不是看不见,我又不瞎。”石重裔没好气说。
“你不瞎你站的离那和尚那么近,三五丈的距离,正是梵音咒言能影响的范围之内,那和尚佛法高强,你被梵音震慑了心神,整个人在原地那乱扭,很是妖娆啊。没想到殿下舞技不俗。”青竹笑着调侃道。
“那你怎么没事?有这个问题你不早说。”石重裔隐约记得好像自己是听着诵经的节奏慢慢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好像是一直在扭着腰肢。
“小道爷我在崂山上修炼多少年了,咱这道基多坚固。哪能受外物所扰。”青竹略带自傲道。
两人正说着呢,毗卢殿内传来重物坠地之声,又听见澄言和尚高诵佛号“南无大悲毗卢遮那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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