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钱,马康,马乐长有意点拨之下,学道法出身的青竹道长,终于开启了兵法谋略的专业课启蒙。
几人在城墙上对着对面的敌军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过足了指点江山的瘾头。看了半晌,青竹目力奇佳,望了半天,奇道:“对面敌军几乎已经都到了,各种旗帜都有,怎么一直没看到敌将孙锐的大旗?”
马乐长年纪大了,目力不及,马康和钱弗钩努力观望了一阵,也讶异道:“青竹道长说的没错,这么多旗帜里面居然没有主将的大纛旗,奇也怪哉!”
“难不成,主帅没有随主力抵达?有这么低能的主帅?”马乐长嘀咕了一句。
马康回复道:“也未可知,早听人说,牙将孙锐,喜好女色,夜夜无女不能安枕,想必知道我部被围,遣大军扎营,做了攻城器械,待攻城之时再来战场。怕不是这几日正在哪个州城里寻欢作乐呢。”
青竹心道:都是这样的对手,仗还好打了,带兵打仗还不忘流连花丛,真是一条色中饿鬼。
马乐长不屑的笑笑:“浮华小儿,有什么好奇怪的,坊间早有传说此人是范延光的娈童出身,由此看来,魏博军已经完全不是朝廷的威胁,石官家到底是老迈了,总觉得洛阳离着魏博太近,怕被这帮人反骨,着急忙慌的迁都开封,这样的队伍,有一两千沙陀精骑,一鼓可平。”
信息量太大,青竹有点接受不了,他也知道此时不是刨根问底问底的好时候,压下心中好奇,没有多问。
钱弗钩毕竟身为堡主,看见自己地盘上贼军横行,有些不爽气,瓮声瓮气的请示了一句:“家主,趁敌军立足未稳,我带上一百骑上去冲杀一阵,挫挫锐气他们的锐气?”
马乐长犹疑了一下,摆摆手道:“咱们手下现在就这二百轻骑,要是二百具装骑,我也就让你去试试,敌军虽然纷乱,但始终有一部精锐未曾下马,阵型不乱在外围警戒,目测有个五百骑。咱们人手少,打打守城战即可,切不可轻举妄动。这次带出来的老卒,可都精锐着,轻易不得折损。”
马康等人称是,随后又吩咐了几句城防不得懈怠,吩咐守城老卒,密切关注城下动静,发现敌主将的大旗,立即来报云云。
看了半晌都是敌军乱哄哄的在扎营,着实无趣,一行人下了城楼,路过营房,听见昨晚守夜的那队人鼾声如雷,青竹心中暗赞,果然都是经验十足的老兵,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大军压境,还能如此酣睡,果然久经沙场,佩服佩服。
回到帅帐,马康见四下也无大事,堡内众军卒士气正高,虽然城外近万兵马,但是仗着城高池深,守城武具充足,兵将们都指望着杀敌立功,并无畏战情绪。青竹也被打发回房,强制睡觉,因为马康今晚要值夜。
到了傍晚时分,青竹依然酣睡,许仲前来唤他,说是马统领急召登楼。小道长立时清醒起来,来了精神,穿戴好盔甲,抄上兵刃,直扑城楼。结果刚上城墙,发现没有任何敌情,只听得城下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借着落日余晖观瞧,敌军大营,辕门打开,一支五百来人的队伍,拖着长长的队形,缓缓开进营中。
青竹揉了揉眼睛,看得分明,队伍之中有一个高台,八匹骏马牵引着底座,高台之上两位穿的姹紫嫣红的姑娘在翩翩起舞,高台周围还有乐师正在演奏。青竹都看傻了,这是要做甚?
马康指着孙字大纛旗下的一人道:“老爷,那个穿红色常服的应该就是敌将孙锐。”
顺着马康的手指望去,青竹看见一个胖子,半卧在四人抬的肩舆里,看着高台上的歌舞,时不时还抄起仆役递来的酒壶,猛猛灌上一口。
“就这个货色?”青竹有点不敢置信,“这样也能带着上万兵士出来打仗?”
马乐长仔细回忆了一下,确认道:“应该就是他,之前老夫看过的塘报里似乎提过这么一嘴,之前也在军营里狎妓作乐。”
钱弗钩怒道:“早知这般货色,老钱我就带着兵将出去伏击一下,只要宰了这个浮华小儿,仗都不用打,对面不攻自破。”
“那哪行啊,不把他们都圈住了,等贼军四散,老夫到哪里收拢这些人马,贼军流散乡间不知道又要引发多少祸乱。”马乐长倒是心平气和,看着对面的目光没有任何情绪,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当夜无话,只听见对面军营中,丝竹之声,唱曲之声,笑闹尖叫之声不绝于耳,马康和青竹相顾无言,守到夜半对面声响才渐渐平息。时值初夏,夜间城头上反而凉爽,两人也不回房,各自找了一块干净地,抱着兵刃,枕着皮甲,和衣而卧。
这一夜马康鼾声不绝,青竹一直警醒着,城下稍微风吹草动,他都得翻身朝下观望,引得马康老大不满,青竹最后索性不睡了,手脚并用,爬上望楼的最高处,盘膝坐在屋脊上,吐纳练气,直到拂晓。
次日上午,接近巳时,对面军营才磨磨蹭蹭打开辕门,一营步卒,拖拽着云梯,背着草包,朝跑马岭堡欺来。青竹看了看堡内老兵,浑然无动于衷,无惊无惧,简直有点老僧入定,无言无容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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