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千年尘埋,古蜀迹难寻
镇泽神象的象牙被埋进金沙祭祀坑的那一刻,就带着古蜀部落的虔诚祈愿,沉入了成都平原的地下。谁也没想到,这一睡,就是整整三千年。
三千年的时光,像锦江的流水一样,匆匆而过,从不停歇。成都平原上,换了一代又一代的人,部落联盟变成了城邦,城邦又变成了王朝,曾经说着古蜀方言的族人,他们的后代渐渐忘了祖辈流传的神象传说,忘了那对藏在地下的神牙,忘了祭祀坑里金灿灿的金沙。古蜀部落就像被风吹散的沙粒,慢慢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只在一些残缺的古籍和民间口口相传的模糊故事里,留下了零星的痕迹。
有人说,很久以前,这片平原上有一头巨大的神象,能让枯木逢春、伤口愈合;有人说,古蜀的国王埋了一批绝世珍宝在地下,里面有能通神的象牙和黄金;还有人说,锦江里的金沙是神赐的宝物,能聚拢灵气,护住地下的圣物。可这些传说,终究只是传说,没人能说清真假,更没人知道这些宝物藏在何处。
岁月一层层地给祭祀坑盖上“外衣”。第一年,封土上长出了青草,雨水冲刷着泥土,让祭祀坑的轮廓渐渐模糊;第十年,灌木丛扎根在上面,藤蔓缠绕,和周围的荒地融为一体;第一百年,一棵柏树在祭祀坑中央发芽,慢慢长成了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挡住了阳光,也挡住了世人探寻的目光;一千年后,这里变成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后来又变成了农田,再后来,随着人口迁徙,旁边渐渐形成了村落。
村里的老人会告诫孩子,不要在那棵老柏树下玩耍,说那地方“有神灵”。孩子们听话,路过时总会绕着走,却不知道,他们脚下三尺的地方,沉睡着古蜀文明最珍贵的宝藏。耕地的农夫赶着老牛,犁铧一次次划过祭祀坑的边缘,却从未触及到那层厚厚的金沙;建房的匠人在附近取土,一筐筐泥土被运走,也没能发现地下的秘密。
三千年里,成都平原经历过洪水,浑浊的江水漫过土地,给祭祀坑又添了一层厚厚的淤泥;也遭遇过干旱,土地干裂,祭祀坑里的金沙却依旧保持着温润,护住了象牙不被侵蚀;还经历过战火,硝烟弥漫,却没人注意到这片不起眼的土地下,藏着能震撼世界的宝物。象牙在地下静静地躺着,金沙紧紧包裹着它,青铜神树、黄金面具在一旁相伴,它们像是在沉睡,又像是在默默等待,等待着被世人发现的那一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古蜀的传说越来越淡,人们忙着耕耘劳作,忙着繁衍生息,没人再去追问那传说中的神象和神牙。只有偶尔,一些研究历史的学者,在翻阅古籍时,会看到“蜀有巨象,牙藏生门”这样的只言片语,他们对着这些文字百思不得其解,却找不到任何实物证据,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将其归为古人的想象。
而那座祭祀坑,就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沉寂中,默默守护着古蜀的秘密,守护着那对跨越千年的神牙。
二、锄头触硬物,神牙见天日
转机出现在很多年后的一个春天。
一支考古队来到了成都平原的金沙遗址,他们是专门来探寻古蜀文明踪迹的。带队的是张教授,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人,研究古蜀历史大半辈子了,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想要找到证明古蜀文明存在的实物证据。队员们大多是年轻人,有刚毕业的大学生,也有经验丰富的技工,每个人都带着工具,背着行囊,眼神里满是期待和兴奋。
考古队在遗址区划定了发掘范围,就开始了紧张的工作。他们用洛阳铲打探,用小锄头清理表层泥土,用软毛刷拂去文物上的灰尘,每一步都做得小心翼翼。一开始,他们只挖到了一些破碎的陶片、磨制的石器,虽然也有研究价值,但并没有太大的惊喜。
张教授每天都在工地转悠,拿着放大镜仔细查看每一块出土的碎片,嘴里时不时念叨着:“这里一定有更重要的东西,古蜀人不会只留下这些的。”队员们受他的感染,也没有丝毫懈怠,哪怕每天累得腰酸背痛,手上磨出了水泡,依旧坚持着。
发掘工作进行到第二十天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下午,阳光暖洋洋的,队员小李正在清理一片土层。他是队里最年轻的队员,刚参加工作不久,做事格外认真。他拿着一把小锄头,一点点地刨着泥土,突然,锄头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发出“当”的一声闷响。
“咦?这里有东西!”小李心里一动,连忙停下手里的活,对着周围喊道。
正在不远处工作的张教授和其他队员听到喊声,连忙跑了过来。张教授蹲下身,示意小李不要乱动,然后拿起一把小刷子,小心翼翼地清理着硬物周围的泥土。泥土一点点被拂去,一道微弱的白光慢慢从土里透了出来,那光芒柔和又温润,不像是石头,也不像是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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