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制陶热潮在金沙部落持续高涨,岷江畔的制陶区从最初的几处篝火,渐渐扩展成了连绵成片的作坊。族人们用轮制法熟练地制作着各类陶器,红陶的质朴、青灰陶的温润,早已融入了日常的饮水储粮、煮食熬药之中。可随着部落日益富足,祭祀、结盟等重要场合越来越频繁,普通陶器渐渐难以承载族人对神圣与庄重的期盼。大家开始渴望一种更坚硬、更精美、更能彰显部落尊严的器物。在阿陶的带领下,族人们历经无数次失败,终于摸索出制陶技艺的巅峰——封窑渗碳法,烧制出了被誉为“神赐之物”的黑陶珍品,让金沙制陶术迈入了文明的顶峰。
一、土窑诞生:筑牢巅峰技艺的根基
最初,族人们烧制陶器,用的还是阿陶初创时的露天浅坑。这种方法虽然简便,却有着致命的缺陷:篝火暴露在空气中,火势时强时弱,温度难以稳定,常常出现陶坯烧不透或局部烧裂的情况。尤其是阴雨天,柴火受潮难以引燃,烧制工作只能被迫中断。部落里的老匠人常常感叹:“要是能有一个不受风雨影响、能把火候攥在手里的‘火房’就好了。”
这句话,阿陶记在了心里。他知道,要追求更高品质的陶器,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火候控制问题。他带着石勇、阿灰等几个核心匠人,沿着岷江两岸勘察地形,最终选中了一处依山傍水的黄土坡。这里的山体土质坚硬,不易坍塌,而且靠近水源,取水制陶、灭火降温都极为方便。
阿陶决定带领大家搭建一座真正的“土窑”。他们先用石斧在山体上凿出一个半圆形的窑室,窑室宽敞,能同时容纳数十件陶坯;窑室下方挖了一道通风的火道,火道尽头是添柴的火门;窑室上方则留了一个狭小的窑口,既方便放入陶坯,又便于观察火势。整个土窑依山而建,挖进山体内部,形成了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为了增强密封性,他们还用细腻的红黏土混合草木灰,涂抹在窑壁上,把缝隙一一填补严实。
土窑建成的那天,族人们都围了过来。阿陶亲自掌火,将一批精心制作的陶坯送入窑室,点燃了耐烧的柏木柴火。火道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热气顺着窑室蔓延,窑口冒出滚滚浓烟。这次烧制,火候稳定得超乎想象,陶坯受热均匀,出炉后个个质地坚硬,色泽均匀。巫祝玄伯抚摸着刚出炉的陶罐,感慨道:“这土窑是连通天地火气的神器,从此我们制陶,再也不受天时左右了!”
土窑的诞生,不仅让陶器的品质实现了质的飞跃,更重要的是,它创造了密闭的烧制环境,为封窑渗碳技法的诞生铺平了道路。阿陶站在土窑前,看着窑口升腾的青烟,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念头:或许,在这样的密闭空间里,能烧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陶器。
二、千次试炼:解锁封窑渗碳的奥秘
土窑建成后,阿陶便开始琢磨烧制新陶器的可能。他发现,当土窑烧到后期,窑口封得稍严一些,出炉的陶器表面就会泛出淡淡的黑色光泽,比普通红陶更加细腻。这个偶然的发现,让他眼前一亮。他猜想,这一定和窑内的烟气有关。
于是,一场长达数月的试炼就此开始。阿陶和匠人们分组实验,有的调整柴火的种类,有的改变封窑的时间,有的尝试不同的陶坯配方。最初的尝试,几乎全是失败。有时封窑太早,窑内水蒸气无法排出,陶坯直接炸裂;有时封窑太晚,窑内氧气充足,陶器依旧是普通的红褐色;还有一次,他们用了潮湿的柴火,结果窑内浓烟滚滚,陶器表面沾满了黑色的炭灰,一擦就掉,毫无光泽。
最惨痛的一次,他们精心准备了一批祭祀用的陶鼎坯体,满怀期待地送入土窑。烧制到中途,阿陶下令封窑,可由于窑壁一处细小的裂缝没有填补好,炭气外泄,最终出炉的陶鼎,一半是乌黑发亮,一半是青灰色,成了不折不扣的“残次品”。看着这些被毁掉的陶鼎,阿灰忍不住红了眼眶:“这可是我们花了三天三夜才做好的坯体啊!”
阿陶却没有气馁,他捡起那块“阴阳陶鼎”,仔细观察着两种颜色的交界处,沉声说道:“失败不是坏事,它告诉我们,封窑的密封性,是成败的关键。”他带领大家重新修补土窑,用更细腻的黏土混合糯米浆,将窑壁、窑口、火道的每一处缝隙都封得严严实实。同时,他们也总结出了一套精准的操作规范:陶坯必须经过七日七夜的通风晾干,确保内部没有丝毫水分;燃料必须选用干透的硬木,尤其是柏木和松木,燃烧充分,能产生大量纯净的炭气;烧制过程要分三步走,前期开窑通风,排出水汽;中期大火猛攻,烧透陶坯;后期精准封窑,催生炭气。
终于,在一个深秋的清晨,成功降临了。那天,阿陶带领大家烧制一批陶尊坯体。他们严格按照步骤,先用文火烘烤窑室,再用大火将窑内温度升至极致,待陶坯通体泛红、基本烧透时,阿陶一声令下,众人用早已准备好的湿泥,迅速将窑口和火门全部封住,只在窑顶留下一个指节大小的通气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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