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江滩采金,筛尽尘沙
阿金的呼喊伴着岷江的水声传遍部落,族人们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回家翻出积攒的麻布。部落里的麻布大多是女人用麻纤维手工织就,细密程度各不相同,阿金特意挑选出那些线脚最紧实的,教大家缝制成简易的筛子——边缘用细藤条固定,做成浅浅的斗状,这样既能兜住沙金,又方便在水中晃动。
岷江浅滩的水刚没过脚踝,清冽的江水带着上游雪山的凉意,漫过族人们的脚背。男人们挽着裤腿站在水流稍急的地方,双手紧握筛子沉入水底,顺着水流的方向轻轻搅动,泥沙随着水流穿过筛孔溜走,只留下闪着金光的沙金颗粒;女人们则在岸边的缓水区,蹲在石头上,用小陶碗舀起泥沙,倒入筛子中细细过滤。
一开始,麻烦接踵而至。有人没握紧筛子,被湍急的水流冲翻,金粒混着泥沙顺水漂走,气得直跺脚;有人筛子晃得太用力,沙金跟着泥沙一起漏了出去,白忙活一场。阿蛮性子急躁,筛了半天没捡到多少,忍不住把筛子往石头上一摔:“这破玩意儿,还不如直接用手捡!”
阿金赶紧走过去,捡起筛子递给阿蛮,手把手教他:“筛子要贴着水底,动作轻一点,顺着水势走,别跟水流对着干。”他一边说,一边示范,只见他手中的筛子稳稳地在水中滑动,片刻后提起来,里面就攒了一小撮金灿灿的沙金。
阿蛮照着做,果然见效,不一会儿就捡到了不少。族人们见状,纷纷围过来请教,阿金耐心地一一指点。孩子们也不甘示弱,拿着小号的筛子在浅水区跑来跑去,虽然捡的都是细小的金粒,但架不住人多,慢慢也攒了满满一碗。
太阳渐渐升高,阳光晒得人脊背发烫,族人们却丝毫没有察觉。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筛子,看着里面的沙金越积越多,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阿金穿梭在人群中,时而帮忙稳住筛子,时而帮着捡拾散落的金粒,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进江水中,溅起细小的水花。
直到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族人们才停下手中的活计。每个人的陶盆里都装满了沙金,沉甸甸的,压得陶盆边缘微微发颤。大家提着陶盆,说说笑笑地往部落走去,江滩上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涨上来的江水抹平。
回到部落,阿金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将所有沙金倒在部落中央的平整石板上。月光洒下来,沙金混着细小的石子和泥土,泛着朦胧的光。阿金找来几根干净的羽毛,又提着清水过来,教大家用羽毛轻轻拂去沙金表面的浮土,再用清水反复冲洗。
羽毛拂过之处,浮土纷纷落下,露出下面纯净的沙金;清水冲刷过后,细小的石子被冲离石板,只剩下金灿灿的颗粒。族人们分工合作,有的拂土,有的浇水,有的捡拾石子,一直忙到月上中天。当最后一粒石子被捡走,石板上只剩下一堆纯净的沙金,在月光下像一堆凝固的星河,温柔而耀眼。
阿金蹲下身,轻轻抚摸着这些沙金,心中满是期待。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二、 陶埚承金,烈火初燃
第二天一早,阿金就钻进了部落的陶器作坊。作坊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陶器,有煮饭用的陶釜,有盛水用的陶罐,还有祭祀用的陶礼器。他要找的是一个能承受高温的陶坩埚——这种器具壁薄却坚硬,是部落里专门用来熬煮草药的,平日里很少用到。
阿金在作坊里翻找了半天,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这个陶坩埚比普通的陶罐厚实得多,内壁光滑,外壁还刻着简单的水波纹,是他父亲生前烧制的,据说用了上好的高岭土,还混合了草木灰,耐高温性极好。阿金小心翼翼地把它抱出来,用清水洗干净,放在阳光下晒干。
族人们早已在部落中央的空地上架好了土灶。土灶是用黏土砌成的,呈圆形,中间留出放置坩埚的凹槽。大家围在土灶旁,议论纷纷,眼神里满是好奇。巫祝也来了,手里拿着一根桃木杖,站在一旁,神情肃穆,似乎在为这场火炼仪式祈福。
阿金抱着陶坩埚走过来,将纯净的沙金一点点倒入坩埚中。沙金在坩埚里堆成一小堆,金光闪闪,引得众人发出一阵惊叹。阿金把坩埚轻轻放进土灶的凹槽里,然后在灶下点燃了柴火。
柴火是普通的枯木,燃烧时发出“噼啪”的声响,火焰不高,呈暗红色,温柔地舔舐着陶坩埚的底部。族人们围了过来,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坩埚里的沙金。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坩埚里的沙金慢慢变热,颜色变得愈发鲜亮,却始终保持着固态,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半个时辰过去了,柴火渐渐烧尽,火焰越来越小。阿金添了些柴火,火焰再次燃起,可沙金依旧纹丝不动。人群中开始出现窃窃私语,有人面露疑惑,有人微微摇头。
“是不是火不够旺?”一个年长的族人拄着拐杖走出来,指着灶里的柴火说道,“这些木头太湿了,烧不出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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