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3月12日 星期五 晴
昨晚,我早早的就睡了,今天很早就准备好了,站在单位门口等同学娟。
她一直没有来,门口路过的行人虽然少,但我仍然十分的不自然。我想,别人是不是会想,这个女孩子这么早,站在门口干什么?
想着这些我浑身上下冷汗直冒,脸也开始发烧了,害怕别人注视到我,于是,在规定时间内同学娟还没有来,我就回家了。
上学出了单位门的路上,又碰到了她,她正好跑完了回家,她说,“薇薇,不好意思啊!我起床晚了,6点20分才过来,看你没有等在门口,我就自己跑步去了。”
点钞课上,同学毅又在编排我和同学杰,我今天没有去跑步,身体不轻松,舌头也打卷了,只能闷不作声,无言以对。
虽然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吞,但是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凭什么造谣说我和同学杰是一对,还说得那么的露骨,我飞快的但心不在焉的数着练功劵。
头脑里一片嗡嗡作响,两眼气得冒火,我只知道可怜的我受不了别人的冤枉,我的毛病又逼迫我忍受,或许,老天爷不让我活得太自在吧!
可恨!我都快气糊涂了,周围的一切都看不见了,只听见周围的同学流利的说说笑笑,“流利的”,好刺耳的词,对我来说是一种伤害。
我满心抑郁的回家了,真想大哭一场,不过,哭是弱者的表现,我为什么要哭呢?
我和没有攻击性的人聊天都很好,很流利,比如,同桌红不惹我生气的时候,比如,隔壁的张阿姨李叔叔,比如爸爸和弟弟,比如隔壁几家的那个我喜欢的男孩子。
中午上学,路上的风沙很大,我拿着书本,没精打采的往前面走,现在,手里抱一摞书走路已经是学生当中的一种时髦,几乎没有学生背书包。
快到学校时,碰到了同学霞,她骑自行车带我去上学。
她穿的一身牛仔衣服,叫漂白牛仔,很贵,是她舅伯在她过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
珠算课上,老师有事出去了,教室里顿时一片混乱。
同学们嬉戏打闹,同学毅和同学杰闹着好玩,发生了口角,同学杰拿起板凳朝他打去,不知道是真打还是假打。
两个人在推搡争吵间,板凳角砸在了我的头上,虽然不是重重的砸过来,但还是误碰到了我,我疼得大叫了一声,眼泪立刻流了下来。他们吓得马上就住了手,围了过来,我一直用手捂着头,我心里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同学毅对同学杰说, “看看你做的好事!”
同学杰吓傻了,走过来说,“你没事吧!怎么样?打疼了没有?”
我气疯了,捂着头恨恨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说,“你说呢?我砸你一下试试。”
他看我捂着头,伸手去摸我捂着的头部伤处,我吓得松开了手,同学们都看着我们的闹剧。
同学伟旁观了一切,嘿嘿的笑出了声,让我又尴尬又生气。
同学杰大概也知道了男女有别,授受不亲,连忙缩回了他的手。
同学锋和同学毅在一旁起哄说,“要他赔偿啊!赔医药费!这聪明的伢,只怕是打笨了。”
同学大伟说,“快去买补品,让人家大补特补,这辈子就赖定他了,要他终身负责。”
我真是又气又好笑,但是头又好疼。
下课了,同学荣荣,同学真真,同学英都跑了过来,问我,“薇薇,疼不疼?”
“薇薇,怎么样了?”
“疼吗?”
她们都围了过来,像慰问团一样。
我心中一热,很是感动,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我,在意我,我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她们看我捂着头,要哭不哭得样子,以为我肯定很疼,都气愤的声讨两个肇事者,他们更加慌乱了。
下一堂课后,同学英又来看我,“薇薇,现在强一点了没有?”
同学华跑过来欺负同学英。
我问同学英,“你的生日是哪个月的?”
她和同学华笑闹着扭打在一起,说,“七月。”
同学英很瘦,但不矮小,身高中等,小小的瓜子脸,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对了,就像林黛玉,说话细声细语的。
我说,“我十一月的,但是,你看着像小妹妹,我像大姐姐,以后我保护你。”
我跑上去和同学华扭打着玩,说,“你竟然欺负我妹妹!”
同学英也加入战团,对着同学华说,“你不要想要打我的姐姐!”
三个人扭打成一团,我觉得很好玩,很开心。
晚上回家,我有点失神,我有些焦虑,我好羡慕同学红,她声音好听,唱歌好听,说话也流利动听,我呢?
也许现在有不少男孩子看到我的外表,性格喜欢我,我只要不多说话,别人只会认为我长得不错,性格活泼,个性单纯,讨喜。
又有谁知道我紧张就会结巴,无法开口呢?他们绝对不知道我紧张时 ,每一次说话的艰难,每一次开口需要巨大的勇气,吐出每一个字都要付出很大的气力,每次结巴后的自卑自责,受到欺负后无法开口的愤恨,谁又知道,我这么的可怜,他们看到的都是我的笑脸,没有看到我最狼狈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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