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炎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历经磨难、破茧重生后的沉稳与力量,在这寂静的水厂遗址中清晰地传入戴莉和鹿丸耳中。两人看着他那只已然化为灰绿色晶体的左眼,感受着其中散发出的、与这片废土绝望本质隐隐共鸣却又超然其上的主宰气息,心中震撼难言。
“你的眼睛……”戴莉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担忧与惊异。
“力量的代价,也是新的起点。”陆炎平静地回应,左眼晶体微微转动,那冰冷深邃的光芒扫过周围,“它现在与我彻底融合,不再是需要小心翼翼驾驭的隐患,而是我意志的延伸。这片废土的衰败与毁灭,于它而言,不再是污染,而是……养分与领域。”
他抬起手,指尖那缕灰绿色能量如同温顺的宠物般缠绕舞动,随着他的心念,时而化作一道蕴含着“否定”意志的利刃,轻易将旁边一块锈蚀的金属残骸无声无息地分解为最基本的粒子;时而又扭曲变幻,使得他面前一小片区域的空气折射率发生诡异变化,光线扭曲,景象迷离,正是“谬误”之力的体现,但比之前更加得心应手,消耗更小。
“恭喜。”鹿丸言简意赅,但眼中也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团队的核心战力得以恢复甚至突破,在这危机四伏的废土中无疑是最大的好消息。“不过,你刚才说‘征服’与‘力量源泉’?”
陆炎走到依旧沉睡的冯宝宝身边,蹲下身,轻轻拂开她额前散乱的发丝,感受着她那空灵权柄中多出的、一丝与生命信标交融后的奇异韧性,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这片废土,是‘凋零’与‘谬误’最佳的温床。”他站起身,看向入口方向,左眼晶体中光芒流转,“钢铁王庭统治此地,其力量体系必然也与这种环境息息相关。那个所谓的钢铁王,能操控金属,唤醒机械,其本质,或许也是一种对‘秩序’与‘逻辑’的极端运用,只是走向了与我们不同的方向。”
他顿了顿,继续道:“逻辑猎犬,清道夫……这些‘监视者’的爪牙,其力量核心都建立在某种冰冷的、绝对的逻辑之上。而我的‘凋谬主宰’,恰恰是这种绝对逻辑的天然克星。在这里,我的力量恢复速度远超其他地方,甚至能不断汲取环境中的负面能量进行强化。反过来,若能瓦解钢铁王庭,或许能从中找到更多关于‘监视者’、关于‘饕餮’,甚至关于系统本质的线索。”
他的思路清晰而大胆,将这片绝望之地视为了磨砺自身、对抗强敌的舞台与资源。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不仅要在这里生存下去,还要主动出击,对付钢铁王庭?”戴莉明白了陆炎的想法,虽然觉得冒险,但看着陆炎那脱胎换骨般的气势,以及回想起之前被巡逻队和清道夫追杀得狼狈不堪的经历,一股不甘与战意也油然而生。
“没错。”陆炎点头,“被动躲藏终非长久之计,清道夫能找到我们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唯有展现出足够的力量和价值,甚至……成为这片废土新的‘变数’,才能让那‘监视者’投鼠忌器,为我们争取更多时间和机会。”
鹿丸沉思片刻,阴影在指尖流转,快速进行着推演:“主动出击风险极高,但确实符合当前最优策略。钢铁王庭势力庞大,正面强攻不可取。我们需要情报,需要了解他们的结构、弱点、兵力分布,更需要一个切入点。”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被阴影束缚、早已在之前清道夫降临的恐怖威压下昏死过去的锈锤帮俘虏身上。“或许,可以从这些地头蛇开始。”
……
半个小时后,唯一幸存的那个金属巨人(锈锤帮头目)在阴影的刺激下幽幽醒转。他独眼(另一只被陆炎废掉)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当看到静静站在他面前、左眼如同深渊般注视着他的陆炎时,吓得浑身一颤,几乎要再次晕过去。
“饶……饶命!大人饶命!”他挣扎着想要磕头,却被阴影牢牢束缚,只能发出惊恐的求饶。
“想活命,就拿出价值。”陆炎的声音冰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把你知道的,关于钢铁王庭,关于不朽堡垒,关于那位‘钢铁王’的一切,都说出来。不要有任何遗漏,也不要试图欺骗。”
他左眼那灰绿色晶体微微一闪,一股无形的、直抵灵魂深处的压迫感笼罩了金属巨人。那并非杀气,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仿佛能窥探他所有思绪、否定他存在意义的恐怖威压!
金属巨人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有半分隐瞒,如同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甚至包括许多道听途说的传闻和猜测。
据他所述,钢铁王庭的核心“不朽堡垒”,位于锈蚀荒原的中心,那是一座由无数巨大金属构件、废弃星舰残骸以及某种活性能量核心熔铸而成的、如同山岳般庞大的移动战争要塞!钢铁王便高踞于堡垒最顶层的“钢铁王座”之上,据说他已经与堡垒的核心控制系统融为一体,拥有近乎神只的力量,能够随心所欲地操控堡垒内所有的防御系统、战争机械以及被他“赐福”过的改造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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