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瓦斯灯光在布满锈迹和蛛网的穹顶下摇曳,将四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扭曲地投在积满厚尘的石板站台上。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陈腐的灰尘和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时间本身腐朽后的味道。死寂是这里唯一的主旋律,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对这片亘古宁静的亵渎。
陆炎是第一个完全从空间传送的眩晕中恢复过来的。他半跪在地,右手紧紧按在冰冷粗糙的石板上,重瞳中的赤金与幽蓝光芒交替闪烁,竭力平复着体内依然有些紊乱的三股力量。龙族血脉带来的强韧体魄让他比其他人更快适应了这种空间错乱的后遗症,但那种灵魂仿佛被撕裂又重组的恶心感依旧萦绕不去。
“咳咳……呕……”鹿丸的状况最糟,他扶着旁边一根锈蚀殆尽的铁质栏杆,干呕了几声,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他的影子秘术本就与自身精神状态和查克拉紧密相连,这种完全违背了火影世界空间法则的粗暴传送,对他的冲击最为直接和猛烈。“这比飞雷神之术……难受一万倍……”他虚弱地吐槽着,试图用熟悉的参照物来理解刚才的经历,但显然徒劳无功。
戴莉女士的情况稍好,但这位经验丰富的值夜者队长此刻也眉头紧锁。她迅速检查了自身灵性,确认没有遭受不可逆的污染或损伤后,便立刻开始以专业眼光审视这个陌生的环境。她的手指拂过站台边缘冰冷粗糙的石壁,指尖沾染上一层黑灰色的、仿佛混合了金属氧化物和某种生物残骸的奇特灰尘。“灵性之墙无法完全展开,这里的规则……很排外,也很古老。”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并非近期产生,更像是……某种历史事件的回响,被永久地烙印在了这片空间里。这绝非北大陆已知的任何一处遗迹。”
冯宝宝的反应最为奇特。她不像其他人那样表现出明显的不适或紧张,只是像只警惕的小动物般,落地后便灵活地翻滚卸力,然后蹲在原地,一双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鼻子不停地微微抽动,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个细微的“味道”信息。
“……灰扑扑的味道……像老房子里的木头虫子……”她指着空气中的尘埃,“……那边……铁锈味里头……有点甜腥气……像生锈的糖……”她的手指向黑暗的隧道深处,“……脚下……石头在打呼噜……睡得可沉了……”
她的“味觉地图”再次发挥了作用,用她独有的、近乎通感的方式,描绘出这个废弃车站的诡异生态。那“石头在打呼噜”的形容,让陆炎心中一动,他的龙熵场也隐约感知到,脚下这片大地深处,似乎确实沉睡着某种庞大而古老的意识,并非活跃,而是如同冬眠的巨兽,呼吸悠长到几乎难以察觉。
“暂时安全,但此地不宜久留。”陆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站台的两端。一端是他们来的方向,但那扇谬误之门早已消失无踪,只留下一面斑驳的、画着早已褪色模糊的诡异涂鸦的墙壁。另一端,则延伸向深不见底的黑暗隧道,仿佛通往地狱的入口。站台上散落着一些破烂的木箱、几把完全朽坏的椅子,甚至还有一辆锈蚀得只剩下骨架的手推车,一切都显示这里被废弃了极其漫长的岁月。
“我们需要情报。”鹿丸强忍着不适,也站了起来,他的分析能力开始发挥作用,“首先,确定这里是否完全封闭,有无其他出口。其次,了解这个空间的性质,是独立的秘境,还是某个巨大地下结构的一部分?最后,评估潜在风险,宝宝说的‘睡觉的大家伙’和‘甜腥气’必须警惕。”
戴莉点头表示同意,她从风衣内侧取出一个银质的、雕刻着月亮与眼睛符号的怀表,但怀表的指针正在疯狂地左右摇摆,根本无法指示方向或时间。“灵性干扰极强,常规的探测手段基本失效。”她收起怀表,转而依靠最基本的感官和非凡者的直觉,“我的灵感告诉我,隧道深处有微弱的……空间波动,可能连接着其他地方,但也伴随着巨大的危险。”
陆炎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我们先探索这个站台,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然后,再考虑进入隧道。”他深知在这种未知环境里,贸然进入唯一的通道可能是致命的,必须先搞清楚立足点的状况。
四人开始分头仔细搜索这个不算太大的废弃站台。鹿丸负责检查那些散落的杂物和墙壁上的痕迹,试图找出关于此地年代或用途的线索。戴莉则利用残余的灵性感知,探查是否有隐藏的封印、仪式痕迹或非凡残留。陆炎则展开龙熵场,配合冯宝宝的味觉感知,扫描着每一寸地面和墙壁,寻找可能存在的能量节点或异常点。
站台空旷得令人心慌。除了灰尘和锈蚀,似乎一无所有。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永恒的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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