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炎,过来看这个。”鹿丸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正蹲在站台边缘,靠近铁轨的地方。陆炎和戴莉立刻走了过去。只见鹿丸用手拂开厚厚的灰尘,露出了铁轨旁边石板上刻着的一些模糊符号。那并非任何一种已知的文字,更像是一种抽象的、带有某种规律性的图案,线条扭曲而古老,透着一股蛮荒的气息。
“这种符号……我没见过。”戴莉仔细辨认后,摇了摇头,“但风格……很原始,很……古老,甚至比第四纪早期的某些遗迹还要古老。”
冯宝宝也凑过来看了一眼,鼻子动了动,指着符号说:“……这些画画……有‘石头’和‘血’的味道……很淡很淡了……”
陆炎的重瞳聚焦在这些符号上,体内那部分源于《愚者之金》的谬误之力微微波动。他隐约感觉到,这些符号并非随意刻画,它们似乎构成了一个残缺的、早已失效的……“标识”或者“坐标”?但信息太过残缺,无法解读。
就在这时,冯宝宝似乎被站台中央某个东西吸引了。她走到站台正中央,那里有一个微微凸起的、直径约一米的圆形石台,上面覆盖的灰尘似乎比周围要薄一些。她蹲下身,用手仔细地擦拭着石台表面。
“宝宝,发现什么了?”陆炎问道。
冯宝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擦拭着,很快,石台表面露出了真容——那并非平整的石板,而是雕刻着一幅更加复杂、也更加巨大的图案!图案的中心,是一个抽象化的、仿佛由无数齿轮和锁链构成的“门”的意象,周围环绕着星辰、扭曲的触须以及一些难以名状的生物侧影。整个图案给人一种极其精密却又无比疯狂的感觉。
“这是……某种传送仪式基座?”戴莉惊讶地走近,但她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结构不对,太……太混乱了,充满了矛盾的设计,仿佛建造者自己都没想清楚它该通向哪里。”
陆炎的龙熵场在接触到这个图案时,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和扭曲感。谬误之力却异常活跃,仿佛遇到了同类。他心中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这个图案,或许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谬误”,一个空间结构上的“bug”!
“叮!检测到高浓度‘历史悖论’残留能量场……环境信息扫描中……系统适配性强制调整……重启中……”
一个微弱、断续、仿佛信号不良的电子音突然在陆炎脑海中响起!
是系统!在穿越谬误之门后一直沉寂的系统,竟然在这个诡异的图案刺激下,有了反应!
“系统?”陆炎在心中急切地呼唤。
“……能量场干扰过强……数据库匹配度低……初步分析……此地为‘时空裂隙’与‘文明坟场’交界处……与‘龙神文明’末期逃亡路线存在微弱关联……警告……检测到‘沉睡者’波动……建议保持静默……”
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信息支离破碎,但透露出的内容却足以让陆炎心惊!
时空裂隙!文明坟场!龙神文明逃亡路线!还有……沉睡者!
难道冯宝宝感觉到的“打呼噜的石头”,就是系统警告的“沉睡者”?
就在陆炎消化这惊人信息的同时,冯宝宝似乎无意识地将手按在了那图案中央的“门”上。
嗡——!
一声低沉得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嗡鸣陡然响起!整个站台随之轻微震动起来!圆形石台上的图案骤然亮起微弱的光芒,那光芒并非纯净的能量色,而是如同混浊的油彩,不断变幻、扭曲!
“宝宝!快放手!”陆炎大惊,立刻冲上前想拉开冯宝宝。
但已经晚了!
石台上的光芒瞬间凝聚,投射出一道模糊的、不断抖动的光影!光影中,浮现出一些残缺不全、跳跃闪灭的画面:
——无数奇形怪状、仿佛来自不同世界的生物惊恐地奔跑,身后是吞噬一切的黑暗……
——巨大的、由齿轮和血管构成的星舰在破碎的星空间爆炸,碎片如同烟花……
——一个模糊的、散发着无尽威严与悲伤的龙形虚影,将一枚闪烁着七彩光芒的种子投向无尽的虚空……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一片荒芜的、布满巨大骨骼和残破建筑的灰色平原上,平原中央,似乎矗立着一座高塔,塔顶悬挂着一颗……如同眼睛般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果实?
这些画面一闪即逝,充满了混乱、绝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壮感。与此同时,一股庞大、古老、充满了无尽食欲和恶意的意念,如同潮水般从图案下方深处涌出,虽然只是一瞬即逝的涟漪,却让除了冯宝宝之外的所有人如坠冰窟,灵魂都为之战栗!
“饕餮……是饕餮的气息!”戴莉失声叫道,作为对抗过各种邪恶存在的值夜者,她对这种纯粹的、概念性的恶意尤为敏感!
鹿丸更是脸色煞白,几乎无法站稳,那股意念的余波就让他感受到了渺小如蝼蚁般的恐惧。
冯宝宝却歪着头,看着那消失的光影,喃喃道:“……刚才……好像闻到了……好多好多……好吃的……和不好吃的……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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