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前尸横遍野的惨败,像一盆夹杂着冰碴的冷水,将统帅波罗斯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他那建立在人数和战象之上的迷之自信,被红衣大炮和“启明式”步枪轰得七零八落。然而,长期养成的傲慢与侥幸心理,并未让他立刻清醒地认识到双方实力的绝对差距。他固执地认为,白天的失败只是因为正面强攻坚城不利,大夏人不过是仗着城墙和那种会爆炸的“铁疙瘩”逞威罢了。
“狡猾的大夏人,只会躲在乌龟壳里放冷箭!”当晚的军事会议上,波罗斯脸色铁青,强撑着威严,对着噤若寒蝉的将领们吼道,“我们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必须发挥我们机动的优势!”
他指着粗糙的军事地图,手指点向玉门关侧翼一片看似平缓的戈壁区域:“这里!斥候报告,这里有一条废弃的古商道,可以绕过玉门关主防线,直插其后方的补给点!只要我们拿下那里,断了他们的粮草,玉门关不攻自破!”
这个计划听起来颇具诱惑力,立刻得到了不少急于挽回颜面的将领附和。波罗斯当即下令,抽调五千精锐步兵,由以勇猛(或者说鲁莽)着称的将领沙尔曼率领,连夜出发,执行这次奇袭任务。在他看来,五千人对付后勤部队,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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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玉门关内,守将郭骁并未因白天的胜利而有丝毫松懈。他深知天竺人兵力仍占绝对优势,绝不会善罢甘休。为防敌军迂回,他派出了数支精干的侦察小队,前出关外数十里,监控敌军动向。
这其中一支小队,由队长赵虎带领。赵虎是军中老兵,参加过之前的北境战役,经验丰富,枪法精准,心理素质极佳。队员除了同样经验丰富的老兵李栓,还有一名刚补充进来的新兵王锐,代号小王。
夜色褪去,黎明将至,三人小组正潜伏在一处风蚀岩柱群的阴影里,轮流休息和警戒。他们身着与环境色接近的灰黄色作战服,脸上涂抹着油彩,装备着“启明十五年式”步枪、充足的弹药、几具填满箭矢的“惊雷弩”、数枚威力不小的震天雷,以及望远镜、指南针等侦察装备。
“头儿,”负责警戒的小王突然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透过岩缝,指着远方戈壁地平线上逐渐清晰的一片移动黑影,“有情况!好多……好多天竺兵!看这阵势,起码有好几千!”
赵虎立刻接过望远镜,仔细观察起来。只见一支规模庞大的天竺步兵队伍,正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逶迤而行。他们队形松散,士兵们脸上带着疲惫和茫然,旗帜歪斜,完全没有精锐部队该有的警惕和气势。领军将领沙尔曼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正挥舞着马鞭,大声催促着队伍加快速度,显得急躁而轻敌。
赵虎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那是一种经历过真正战火洗礼的老兵,看待乌合之众时特有的表情。“五千只待宰的羔羊罢了。”他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看来白天没挨够揍,想绕路掏咱们屁股。胆子不小,可惜,脑子不好使。”
李栓嘿嘿低笑两声,检查了一下手中的惊雷弩:“送上门来的军功,不要白不要。”
小王见两位老兵如此镇定,心中的紧张也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跃跃欲试的兴奋。
“听着,”赵虎迅速下达指令,言简意赅,“前方五百米,那座最高的沙丘,视野开阔,射界良好。我们占据那里。李栓,你和小王用惊雷弩,进行覆盖骚扰,专打他们的军官和旗手。我用步枪,负责远程精准狙杀重要目标。小王,把你的震天雷准备好,听我命令。”
“明白!”李栓和小王齐声应道。
三人如同灵巧的狸猫,借助戈壁滩上起伏的沙丘和零星的灌木丛掩护,悄无声息地快速移动,很快便抵达了预定沙丘的顶部。他们迅速寻找好射击位置,架好武器,屏息凝神,如同等待猎物的毒蛇。
此时,天竺的五千偏师对此一无所知,依旧乱哄哄地向前行进,先头部队已经进入了惊雷弩的有效射程。
“放!”赵虎低喝一声。
“嘣!嘣!嘣!”李栓和小王几乎同时扣动了惊雷弩的扳机。特制的短矢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瞬间跨越数百步的距离,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射入天竺军队的队伍中!
“啊!”
“我的眼睛!”
“指挥官中箭了!”
惨叫声顿时在行军的队伍中响起。惊雷弩射速极快,短短几个呼吸间,就有十几名冲在前面的低级军官和旗手被射翻在地。天竺军队原本就松散的队形,立刻出现了一阵骚动。
“敌袭!有埋伏!”沙尔曼勒住战马,又惊又怒地大喊,他拔出弯刀,试图稳住阵脚。
就在他挥舞弯刀,显得格外显眼的瞬间——
“砰!”
一声清脆而独特的枪响,从沙丘方向传来。声音不大,却带着致命的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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