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盖并未反抗,只是沉声问道:“我有话问你。”
“哦?”
甘宁盘坐对面,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吧。
虽说伯川先生严禁我们得意忘形,但眼下我也想不出你还能如何翻身了,只要知道的,定会告诉你。”
“我究竟哪里出了破绽,竟被你们看穿是诈降?”
黄盖死死盯着甘宁,眼中尽是不甘。破绽?”
甘宁喘了口气,挠头笑道,“老将军当真想知道?”
其实你根本没露破绽!
黄盖猛地睁大双眼,随后自嘲般低下了头。甘兴霸,既已落入你手,何必再戏耍老夫?
甘宁闻言挠头的力道更重了:
谁骗你了!说真的,要不是伯川先生咬定你必是诈降,我们原打算接受你投降的!
你那苦肉计连文和先生的密探都瞒过了,伤口可都是真的。
单凭这份胆识,就够让我佩服!
这......
黄盖怔住了,千般猜想都没想到会是这般答案。若毫无破绽,你们怎会不做试探就直接火攻?
我能怎么办?
甘宁委屈地摊手:
伯川先生掐指一算,说老将军定使苦肉计诈降,这才设下埋伏。
我只是奉命行事!
黄盖喉间发出一声闷响,散落的灰白发丝垂落额前,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我与公瑾殚精竭虑的谋划...竟败在一句掐指一算上!
确实离谱...
甘宁长叹一声,
可伯川先生每次说掐指一算——
还真从没算错过......
黄盖:......
【玄德公快看!
主舰船头,李佑指着远处冲天的火柱。
刘备激动拍案:
兴霸果然不负众望!
此刻更需冷静。
李佑肃然提醒,
该启动所有后手了。
随着刘备令旗挥动,传令兵飞速奔向各船。
这场造价不菲的表演正式开始:预先布置的战船与岸上营帐同时燃起熊熊烈火,铁索连舟的舰队顿时化作一片火海。
烧毁的每艘战船,焚尽的每顶营帐,都是平原多年积累的财富。
但只要能诱出周瑜主力,这笔买卖——在李佑眼中简直划算至极。
烽烟蔽月之时,江东水师的轮廓终于在天际浮现。
江面上火光渐起,一艘艘战船接连燃烧,雾气弥漫的水域终于显露出刘备此战的真正敌手——周瑜!
数百艘楼船骤然现身,仿佛早已潜伏多时,只待此刻一举出击。
作为刘备军前锋,目光如炬的黄忠瞬间察觉敌踪,这位沙场老将毫不迟疑,沉声下令:
“ 手齐射三轮,随后散开阵型,向两侧后撤,务必制造后军混乱之象!”
“遵命!”
箭矢如暴雨倾泻而出,遮天蔽日。
周瑜立于主船高台,将一切尽收眼底。
黄忠的箭雨在他眼中不过是拖延之策。
他眉目淡然,对身旁的周泰道:
“传令全军,缓速推进。”
“我军顺风而行,敌军逆风放箭,不足为惧。”
“且看那刘备是真有胜算,还是虚张声势!”
“诺……”
周泰略显迟疑,被周瑜敏锐捕捉。幼平,大战在即,何故犹疑?”
“回都督……”
周泰不敢隐瞒,低声道,“末将……忧心公覆将军安危……”
“糊涂!”
周瑜厉声斥责,“此计乃我与公覆 ,他既舍身成仁,便是为今日之胜。
若因你贻误战机,岂非辜负其心血?”
“休要踌躇,速去传令!”
“诺!”
周泰面红耳赤,匆忙退下。
江风凛冽,周瑜凝视远处冲天火光,掌心早已沁满冷汗。
他比任何人都在意黄盖生死,但身为统帅,唯有冷静方能执掌全局。
不多时,周泰疾步返回:
“禀都督!黄忠果真射罢三轮便分散撤逃!”
“好!”
周瑜眸光锐利如刀,“大势已定!”
“全军加速,直取火海!”
战鼓震天,江东船队如洪流突进。
黄忠“溃败”
后,横亘于周瑜面前的,便是临危受命的太史慈。
面对汹汹来敌,太史慈 ,从容布阵。
他的使命比黄忠更为艰巨——作为铁索连舟的最后屏障,他必须全力死战,让周瑜深信刘备军正殊死抵抗。
毕竟那位江 督,是天下罕见的智者。
倘若周瑜察觉黄忠与太史慈接连战败过于蹊跷,定会识破其中算计。
一旦这位江东智囊看穿全局,李佑等人的精心布局将功亏一篑!
这绝非太史慈所愿!
此战他必须溃败,更要精准掌控撤退时机,以最惨烈的姿态败退,
务必在撤离前最大限度削弱周瑜军力!
这场水战无需繁复计谋,
唯有一字——
战!
全军听令!
冲锋!
太史慈令旗挥落,荆州水师主力如离弦之箭扑向敌阵。
江面厮杀远比陆地残酷,
流矢如蝗间,战船轰然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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