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捋须蹙眉:从长沙往返奔波,他们怕是连歇脚的工夫都没有。
上次是以逸待劳,此番却师老兵疲......忽然心念电转,转头问道:敌军打的什么旗号?
除黄字帅旗外,另有一面张字将旗。
果然!青龙偃月刀在地上重重一顿,必是蔡勋猜忌老将,派张允前来监军。
这些不懂兵事的蠢材!
郭嘉轻抚酒壶悠然道:既如此,我有一计可令黄汉升归顺,云长可想听听?
帐外东风卷起战旗,猎猎作响。
黄忠的能耐关羽心知肚明,若能将其招至刘备帐下,对兴复汉室的大业定有莫大助益。
关羽正欲向郭嘉问计,却猛然醒悟般僵在原地,
许久,
红脸汉子才沉声道:
先生不必多言!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传令兵:
传令!
列阵!
迎敌!
披甲执刀的关羽大步出帐,帐内只剩郭嘉独坐。
郭嘉非但不恼,眼中反而闪过赞赏之色。
这条毒计即便不说,二人也心照不宣——前日关羽义释黄忠的恩情,正好用来做局。
若关羽今日阵前诈败,以黄忠秉性必会放还。
可恩情两清后,这老将如何在荆州自处?
好个关云长!
郭嘉轻抚酒盏。
他比谁都盼望关羽拒绝此计。以忠义立身,凭武艺安命......
此子当有鹏程万里。
武昌郊外三十里,
黄忠望着蔫头耷脑的行军队伍,心头又沉三分。
这些暂调来的荆州兵士气萎靡,却要直面养精蓄锐的关羽大军。
张允一袭月白绸衫晃到近前,内衬轻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黄老将军,他策马与老将并行,此战可是你表忠心的好机会。
黄忠的冷哼惊飞道旁雀鸟。
他就喜欢这等直肠子的武夫——心思全写在脸上,最是好摆布。在下倒有一问,张允眯眼看着远处尘烟,若关羽仍念旧情......老将军当如何自处?
如今荆州谁人不知黄老将军神箭无双,为何与关羽对阵时却从未开弓?
黄忠强忍怒意,大军即将兵临武昌城下,若此时与张允当众争执,士气必然再跌三分,这绝非他愿见之景。当日只顾与关羽比拼刀法,沙场交锋瞬息万变,确实未及用箭。
张允斜眼嗤笑,究竟是未及用箭,还是不愿用箭?
此言何意!
张允转头避开黄忠怒视,轻飘飘道:末将什么意思,老将军心如明镜,何必多问?
黄忠齿缝迸出火星,莫非指我有意对关羽放水?!
将军这般激动,莫非被我说中了?张允讥诮地打量老者通红的面颊,不待反驳便继续道:过往之事唯有天知地知,但今日——若老将军能用神箭取关羽性命,我自当收回前言,并请蔡瑁将军为老将军记首功。
黄忠指节捏得发白,却见张允话锋陡转:战场杀伐电光石火,关羽非韩当可比,岂是轻易能射杀的?
这就不是末将该考虑的了。张允抱臂冷笑,神射之术何时引弓、如何发矢,老将军自有计较。
但若箭不出弦,便是通敌;若虚发失准,便是徇私。
究竟如何抉择...还望三思。
黄忠胸口如压巨石。
他心知若真开弓,关羽九死一生。
届时自己岂非成了忘恩负义之徒?光明正 武较量,胜负皆是丈夫所为,即便战死亦无怨尤,可暗箭伤人...
我这箭术早已不是秘密。老将突然闷声道,前日欲射城头黑脸汉,刚挽弓其人便缩入墙垛。
关羽必已防备,焉能轻易得手?
张允眼中寒光一闪:这有何难?
“将军只需与关羽交战数十回合,佯装战马乏力需要更换,以关羽性情定然应允。
待其转身之际,将军便可祭出宝弓,一箭取其性命!”
“此等卑劣行径,岂是丈夫所为?”
“荒谬!”
张允厉声喝道,“黄汉升!此来是为征战,非为虚名!”
“我......”
张允冷哼一声截住话头:“莫非你要违抗军令不成?”
“诺......”
黄忠闭目长叹,不得不应。
此计阴毒,竟要他毁尽一生清誉换取此战胜果!
武昌城近在咫尺,黄沙漫卷身陷其间,何其无奈!
......
灼热的风掀起滚滚尘烟,张飞赤膊立于城头,虬结肌肉随鼓槌起落彰显骇人威势。
今 要亲自为二哥擂鼓壮威。
咚!咚!咚!
鼓声如雷,渐次急促。
关云长倒拖青龙刀策马出城,三万精锐列阵其后。必胜”
之声响彻云霄,骇得荆州水师阵脚微乱。
刀锋遥指黄忠,静默如渊。老将军还不上前?”
张允催促道。
黄忠怒视一眼,拍马迎敌,心中暗骂这狐假虎威之徒。莫忘既定之计!”
“哼!”
黄忠猛地夹紧马腹,只想远离此人。
关羽美髯飞扬,横刀以待。
突闻雷霆暴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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