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龙运输机冲破南极的风暴层时,林峰看着舷窗外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感觉像从一个噩梦挣扎进另一个噩梦。机舱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气味,伤员们的呻吟被引擎轰鸣压得很低。他低头看自己的手——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只留下浅粉色的新肉,碎片能量的治疗效果比任何医疗手段都快。
秦锋坐在对面,手里拿着卫星平板,眉头拧成死结。屏幕上显示着全球战况简报,红点标记着还在活跃的四个节点:安第斯火山带、百慕大三角、西伯利亚冻土、撒哈拉地下。
“西伯利亚节点确认失控。”秦锋的声音沙哑,“俄英联合队发来最后通讯,节点守卫生物发生变异,数量超过预估十倍,他们被困在地下三百米处。四小时前信号中断,推测……全员牺牲。”
机舱里一片死寂。
“撒哈拉节点呢?”林峰问。
“法德联合队还在僵持。那些‘混合体’——就是钻出地面的生物机械杂交体——比预想的更难对付。它们能自我修复,还能吸收能量攻击。”秦锋切换画面,显示一段模糊的战斗录像:几只暗红色、像章鱼和坦克结合体的生物正在围攻一支小队,子弹打在它们身上只留下浅痕,很快就被流动的金属组织修复。
“安第斯节点更糟。”秦锋调出火山区域的卫星图,七座火山同时喷发,岩浆流已经吞没了三个小镇,“火山喷发不是自然现象,是节点能量激化地幔活动。联合队尝试从侧面钻探,但高温和毒气让进展缓慢。”
“百慕大呢?”
“最诡异。”秦锋放大那片海域,“过去六小时,那里发生了十七次空间扭曲事件。一艘美国驱逐舰在巡逻时,舰体中部突然出现一个直径五米的球形空洞,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掉了,切口光滑如镜。三架侦察机进入区域后失去联系,雷达最后捕捉到的画面是……飞机在空中解体,但不是爆炸,是像积木一样散开。”
林峰感到胸口残留的碎片能量在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那四个地方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在呼唤着什么。
“四个节点,还剩不到十八小时。”秦锋关掉平板,“全球紧急会议决定,启动‘火种计划’。”
“什么意思?”
“如果‘门’无法阻止,就在开启瞬间,用战术核弹轰击节点区域,试图用高强度能量冲击干扰‘门’的稳定。”秦锋看着他,“但这只是理论,没人知道有没有用,而且核爆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
“会杀死多少人?”
“安第斯和撒哈拉附近居民已紧急疏散,但西伯利亚和百慕大……来不及。”秦锋闭上眼睛,“这是最后的手段。”
运输机开始下降。透过舷窗,林峰看到下方不再是南极的白色,而是深蓝色的海洋,远处有岛屿的轮廓。他们正在飞往太平洋中部的某个秘密基地,那里是联合特遣队的总指挥部。
“沈皓怎么样了?”林峰突然问。
秦锋沉默了几秒:“他情况不稳定。记忆时断时续,有时候能认出人,有时候会突然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医生说他大脑里有‘旧日遗民’的信息残留,像寄生虫一样啃噬他的意识。”
“能清除吗?”
“目前没办法。”秦锋摇头,“‘守护者’的人说,唯一的希望是集齐七块碎片,用完整共鸣场把那些信息‘冲刷’出来。但现在已经毁了三块……”
“四块。”林峰纠正,“青藏高原毁了四块。”
“对,四块。”秦锋苦笑,“剩下三块,一块在安第斯节点,一块在百慕大节点,还有一块……”
“在陈海生胸口。”林峰接上。
机舱里再次沉默。陈海生——“隼”的哥哥,“守护者”的先锋样本,胸口镶嵌着第一块碎片,在“起源之井”里深度休眠。
“隼”的腿伤太重,已经送回国内治疗。他临走前只对林峰说了一句话:“如果我哥必须死……让我来动手。”
运输机降落在珊瑚环礁改建的军用机场。跑道很短,飞机着陆时剧烈颠簸。舱门打开,热浪和咸湿的海风涌进来,与南极的严寒形成鲜明对比。
基地建在地下,入口伪装成礁石。林峰跟着秦锋走进通道,里面灯火通明,各种肤色、各种军装的军官和技术人员来来往往,大屏幕上滚动着全球各地的实时数据和影像。
指挥中心中央的球形全息投影显示着地球模型,四个红点闪烁,能量波纹正向太平洋中部的汇聚点流动。汇聚点坐标——马里亚纳海沟深处,“门”的位置。
“林峰同志?”一个穿着中国海军制服的中将走过来,五十多岁,眼神锐利,“我是联合特遣队副总指挥,赵振华。秦队长已经汇报了你们在南极的行动,干得不错。”
“首长。”林峰敬礼。
“时间紧迫,客套话免了。”赵振华挥手调出作战地图,“十八小时内,我们必须摧毁至少两个节点,才能把‘门’的开启能量削弱到可控范围。但现有的四支联合队都陷入困境,我们需要新的突击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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