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恳请赐婚的消息,没等明旨昭告,已在京城顶层权力圈悄然传开。
如同投入深水的石子,虽没掀起巨浪,却让各方势力敏锐察觉到风向变动。
依附不同派系的耳目开始暗中调整动作,或联络,或部署,京城的政治空气里,悄然弥漫着引而不发的躁动。
反应最激烈的,当属睿亲王萧景琰一党。
深夜的睿亲王府书房,烛火摇曳,萧景琰与首席幕僚贾先生相对而坐,门窗紧闭,屏退了所有侍从。
墙上挂满军事舆图,两人的身影被烛火拉得狭长,添了几分诡秘。
“王爷,机会来了。” 贾先生嗓音沙哑,压低了声音,
“平西大将军府那边,已经坐不住了。韩夫人前日递了牌子,求见皇后,摆明了是为韩楚楚的婚事急了。”
萧景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韩家谋划多年,想让他们的‘将门虎女’入主东宫,如今被沈清韵截了胡,自然不甘心。”
“可不是嘛。” 贾先生躬了躬身,眼中闪过算计,
“韩楚楚在边关长大,性子泼辣冲动,受不得半点委屈。
沈清韵却是个绵里藏针的,两人若是撞上,必然水火不容。
咱们只需暗中推波助澜,让韩家的怒火都冲沈清韵去,搅浑这潭水,对王爷最是有利。”
萧景琰点点头,目光深邃:“韩家手握重兵,在军中威望不低。
让他们去冲撞沈家,消耗东宫的精力,咱们正好隔岸观火。
不过,要做得干净,别让人查到咱们头上。”
“王爷放心。” 贾先生笑道,“属下会通过可靠渠道,让韩楚楚知道太子对沈清韵的看重。
那曲《幽兰操》,还有那柄和田白玉如意,都要让她听得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在太子心中,远不如沈清韵。”
“嗯,就这么办。” 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嫉妒最是容易点燃,韩楚楚心高气傲,定然容不下沈清韵。”
两人正说着,萧景琰忽然话锋一转:“沈清月那边,情况如何了?”
贾先生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回王爷,那丫头已经快疯了。
周嬷嬷日日在她耳边念叨沈清韵的风光,她现在要么癫狂大笑,要么抱头痛哭,摔东西、撞墙都是常事,对沈清韵的怨恨已经到了顶点。”
“好。” 萧景琰满意地点头,“这颗棋子,该用的时候就用。
让周嬷嬷引导她,若是韩楚楚和沈清韵起了冲突,就让她‘无意中’透些沈清韵的‘私事’出去,或者在公开场合失态,把沈家内宅的不堪抖露出来。”
“属下明白。” 贾先生躬身应道,“不过沈清月情绪不稳,容易反噬,得找个最关键的时机用,才能发挥最大效用。”
萧景琰颔首:“务必谨慎,别引火烧身。眼下首要的,是让韩家这头猛虎先去冲撞沈家。”
与此同时,京中平西大将军府内,灯火通明。韩夫人坐在正厅,面色铁青,面前的茶盏早已凉透。
“夫人,宫里回话了,皇后娘娘明日召见。” 管家躬身禀报。
韩夫人猛地拍了下桌案,沉声道:
“好!明日我倒要问问皇后,我家楚楚哪里比不上沈清韵?
太子殿下眼里,难道就只有那些只会吟诗作画的闺阁女子?”
一旁的嬷嬷劝道:“夫人息怒,明日见了皇后,您可得好好说,别失了分寸。”
“分寸?” 韩夫人冷笑,“我女儿在边关跟着她父亲,弓马娴熟,能开三石弓,百步穿杨,哪点比不上沈清韵?
那些勋贵人家求娶沈清韵,不过是看中镇国公府在京中的根基!若论军功,韩家可不输沈家!”
她站起身,来回踱步:“楚楚今年刚及笄,我本想着等她父亲回京,就向陛下求旨。
可谁想到,沈清韵竟先占了先机,太子还亲自送了贺礼,这明摆着是心意已决!”
“听说太子送了一柄和田白玉如意,还有亲自书写的《幽兰操》,” 嬷嬷低声道,“那《幽兰操》,暗合沈清韵的表字,寓意深远得很。”
“什么寓意深远?不过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韩夫人怒声道,“楚楚在边关,跟着将士们出生入死,多少次帮着她父亲传递军情,稳住军心,这才是实打实的功劳!
沈清韵能吗?她不过是养在深闺,读了几本书,写了几首诗罢了!”
正说着,一名丫鬟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夫人,边关来的急信,是将军写给您的。”
韩夫人连忙接过,拆开一看,脸色稍缓:“将军说了,让我务必想办法促成此事。
韩家要想稳固地位,楚楚必须成为太子妃。哪怕是在皇后面前,也要据理力争。”
她将书信拍在桌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明日见了皇后,我就不信,凭韩家的军功,还争不过一个镇国公府!”
而镇国公府西北角的小院里,沈清月正坐在窗边,手里攥着一把剪刀,对着窗台上的盆栽胡乱修剪,枝叶被剪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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