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武八年,初夏。
对马海峡,风平浪静,海面如镜。但对于世代在此捕鱼的日本渔民来说,今日的海面,却铺满了让他们毕生难忘的恐惧。
数十艘不见风帆、不闻桨声的钢铁巨兽,正以一种恒定的、令人窒息的速度,劈开波浪,向着本州岛的方向缓缓逼近。它们通体漆黑,舰首高高扬起,如同远古海怪昂起的头颅;舰身两侧,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为首的,是墨家海军第二舰队的旗舰,“定远号”蒸汽战列舰。
海军上将李庭芝站在舰桥之上,手持“望川镜”,平静地观察着远处海平线上,那些密密麻麻、如同蚂蚁般涌来的日本水军。
李庭芝并非霍天生嫡系,他本是前朝水师的一名宿将,因不满旧朝腐朽,在墨家军南下时,率部投诚。他见证了墨家海军从无到有,从几艘小小的内河炮艇,发展到如今这支足以威慑大洋的钢铁舰队,心中充满了对那个男人的敬畏与狂热。
“将军,侦察船回报,前方为日本水军主力,共计大小战船三百余艘,旗舰为‘安宅船’,正向我军包抄而来。”副将在一旁汇报道。
“安宅船?”李庭芝放下望川镜,嘴角扯出一丝不屑,“不过是些会游泳的木头罢了。”
日本水军,倾巢而出。他们引以为傲的巨型战船“安宅船”,在墨家舰队面前,显得笨拙而可笑。船上的武士们身着华丽的“大铠”,手持长弓与武士刀,发出意义不明的呐喊,试图用气势压倒敌人。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李庭芝冰冷无情的命令。
“传我将令,舰队呈横阵,左满舵!所有侧舷炮,目标,敌军旗舰,三轮齐射,开火!”
命令下达。
“定远号”以及其身后的十余艘战列舰、巡洋舰,如同训练了千百遍一般,巨大的钢铁舰身在海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数百门黑洞洞的侧舷炮,对准了冲在最前方的日本旗舰。
“轰——!”
数百门火炮同时怒吼,声音汇聚成一道足以撕裂天地的惊雷。
炮弹出膛的瞬间,火光将整片海面都映成了橘红色。无数带着死亡气息的开花弹,在空中划出致命的抛物线,如同一场密不透风的钢铁暴雨,精准地覆盖了那艘巨大的“安宅船”。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那艘凝聚了日本最高造船技艺的旗舰,在第一轮齐射中,便被炸成了无数燃烧的碎片。巨大的桅杆如同被折断的火柴,带着熊熊烈火,轰然砸入海中,激起冲天的水柱。
船上的数百名精锐武士,连同他们的主将,甚至没能看清敌人的样子,便已葬身鱼腹。
三轮齐射过后,海面上,再也找不到一艘完整的日本战船。只有无数漂浮的木板、断裂的船桨,以及在烈火中挣扎哀嚎的落水者。
濑户内海,被染成了血色。
墨家舰队甚至没有停下来打捞战利品,它们以一种近乎蔑视的姿态,从那片燃烧的残骸中穿行而过,直逼九州岛。
半日后,九州岛,太宰府。
这里是日本防御西境的重镇。高大的城墙,坚固的城门,数千名严阵以待的武士,都彰显着这座城市的顽强。
然而,当墨家陆军第一师团的士兵,抬着数十门黑黝黝的“开花炮”在城下列阵时,城墙上的守军,感到了与濑户内海水军同样的绝望。
没有劝降,没有谈判。
随着李庭芝一声令下,炮火的轰鸣,再次响起。
坚固的城墙,在“开花炮”面前,如同豆腐渣一般,被轻易地撕开一道道巨大的豁口。守城的武士们,被爆炸的气浪掀飞,被横飞的弹片洞穿,血肉横飞。
仅仅一个时辰,太宰府的城墙,便已垮塌过半。
城内,早已乱作一团。百姓哭喊着四散奔逃,武士们则失去了所有的斗志,扔掉武器,跪地求饶。
日本天皇,在京都听闻太宰府的惨状后,当即吓得魂不附体。他连夜派遣使者,带着大量的黄金、美女和奇珍异宝,乘坐快船,前往墨家舰队,跪地求和,表示愿意称臣纳贡,永为墨家藩属。
李庭芝接受了降表,却没有停止进军的步伐。他清楚,主上的目标,不仅仅是让这个岛国臣服,而是要将其彻底地、从骨子里,改造成帝国的形状。
然而,就在墨家军准备接收整个九州岛时,一股意想不到的抵抗力量,出现了。
九州岛南部的萨摩藩,历来以民风彪悍、武士骁勇着称。面对天皇的投降敕令,萨摩藩的藩主岛津光久,当众撕毁诏书,拔刀斩杀了前来传令的使者。
“天皇陛下可以跪,我萨摩武士的脊梁,不能弯!”
岛津光久集结了藩内所有能战斗的武士,共计三千余人,退守鹿儿岛。他们知道,凭借常规武力,无法与“天兵”抗衡。于是,他们想出了一个无比疯狂,也无比惨烈的战术。
他们征集了藩内所有的渔船、小早船,在船头堆满了从武士家中搜集来的火药、硫磺和猛火油。然后,挑选出三百名最悍不畏死的武士,组成了“神风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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