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的目光落在老侍女身上,此刻是如此的危险与锐利,像一把锋锐无比的刀一样,要刺穿她的健壮的身躯。
以至于老侍女的脸色唰的一下惨白无比,没有一丝血色,跟经年饱经摧残的粉墙一般,并且浑身颤抖着。
刘禅见她这般模样……他自己心里陡然一惊。
他突然醒悟过来似的全身打了个寒噤——他感觉自己变了,变的他自己都不认识了,他质问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若连老侍女都值得怀疑?这内廷之中,还有谁能信任?
但他转念又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若老太监与老侍女联手欺瞒于他,这内廷岂非成了他们二人的天下?
倘若他们心怀异志,一个掌控太监,一个统辖宫女......
想到这里,他眼前骤然浮现出一幅骇人景象,后背顿时爬上层叠寒气,令他浑身冰冷。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眼角余光始终锁在二人身上。
此刻他竟陷入迷茫,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两人了,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就像前世看的武侠小说里,有的人练功走火入魔一样,他眼神一片迷茫……
等等,他突然想起来一句话,便宜老爹一句话:“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刘禅忽然醒悟什么——若怀疑一切、猜忌一切真能解决问题,天下岂非早该太平,世间又何来这许多糟心事?
“是啊!”他对自己说,“猜疑非但无济于事,反会令情势更恶。”
他心中默念:可若不猜不疑,又该如何自处?
至少……总不能任人欺瞒戏弄,沦为笑柄。
他忽然想到三个字——是了,是“心理学”!
从一个人的言行举止、神态表情,便可揣摩其动机心思,如果足够了解一个人的想法,那么自然许多难题自然迎刃而解。
并且站在帝王之位,这倒并非难事。
他目光如炬,灼灼地盯着跪伏在地的老太监与老侍女。
此刻二人浑身颤抖,低垂着头,口中不住告饶。
刘禅顿悟:正因无人敢直视天颜,身为天子的他,反倒能肆意观察众人,剖析其行止,揣度其心思,这无形之中,是一种极大的便利。
他仔细思索,觉得这……其实并非玄虚之事,而是有章可循的。
虽不同于算命先生那般胡猜乱蒙,却又隐约觉得,那些江湖术士虽未必知晓“心理学”三字,却必定暗合其道。
他们惯会察言观色,从一个人的举止衣着、言谈气度,便能揣度其身份贵贱;观其神色急缓、言语抑扬,又可窥见其心中所求。
而后故作玄虚,真假参半地说些神鬼之语——说穿了,不过是精准拿捏他人心思罢了。
毕竟,一个人的言行举止间,早已泄露了太多讯息。
这让他想起曾读过的一本书——《福尔摩斯探案》中的分析法。
刘禅觉得此法颇为可取,若用以分析眼前局势,剖析这两人......对,正该用这逻辑推理之术。
万事皆可观察,皆可推演,而非靠那些玄虚的臆测。如此得出的结论,反倒更为可靠。
刘禅暗自思忖:若这老侍女当真背叛,譬如里通外敌,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凝神思索,眉头深锁,目光如炬地审视着老侍女,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
他细细回想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很快便得出了结论——除了可能收取些许贿赂外,她几乎无利可图。
正因能在御前伺候,她才有了这份体面。
这恰是她在宫中的立身之本。若失了在圣驾跟前侍奉的资格,她的地位转瞬便会一落千丈。
刘禅继续推想:若她胆敢谋害自己,又能得到什么?
思来想去,他得出答案:竟是得不偿失。
如此看来,她断不会行此大逆之事。想到这里,刘禅心中顿觉宽慰。
至于欺瞒之念——这倒值得思量。
但凡只要是人,心中皆有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小的欺瞒或许难免。
但若说大的欺瞒,刘禅断定她必不敢为。
毕竟他现在耳聪目明,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欺瞒的,一旦察觉,必将永远失去对她的信任。
到那时,她赖以存身的根本也就荡然无存了。
刘禅凝视着炭盆中熊熊燃烧的火焰,眉头不自觉地紧锁。
那炽烈的炭火最终也会留下灰白的余烬,正如人心——纵使再亲密,也总会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忽然想起那句古语:“水至清则无鱼。”
世间之事,原就不该苛求绝对。
就像他素来喜欢的皇帝朱元璋,从放牛娃、和尚到登上皇位,因其童年悲惨经历,所以始终对当官的怀着戒心。
他制定了贪污六十两就剥皮实草的刑罚,杀了无数他心目中的贪官,不管好的坏的全杀了。
这源于他的童年悲剧——父母饿死,兄弟姊妹饿死,亲戚饿死。
造成这样的原因,一是贪官污吏的直接盘剥,二是元朝的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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