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就是破阵鼓。
五秒,决定生死。
苏倾月指尖在键盘上最后一敲,U盘插入主机的瞬间,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
进度条跳动到97%——还差三秒,数据就能完整备份。
可“清除协议”的倒计时已逼近00:00:05,红色数字像滴血的刀锋,狠狠剜进她的眼底。
不能等。
她猛地按下桌底那道隐蔽按钮。
嗡——
低频震颤自地板蔓延,整栋建筑的灯光应声熄灭,监控屏幕骤然黑屏。
电磁脉冲干扰器成功触发,短暂瘫痪了局部电子系统。
服务器自动切换至备用电源,重启需三十秒——这三十秒,是她用全部布局换来的命。
门外,苏晚晴的笑容还凝固在唇角,银光在瞳孔深处一闪即逝。
她正要抬步,却因断电而僵住一瞬。
就是现在!
苏倾月抓起背包,反身撞向身后落地窗。
玻璃碎裂的刹那,冷风裹着夜雨灌入,她纵身跃下,精准落进停靠在后巷的货车车厢。
车轮碾过湿滑石板,轰然启动。
对讲机里传来傅司寒的声音,冷静如刃:“B组封路,C组接应,目标带回安全点。”
“收到。”她低喘一声,迅速检查U盘——数据已强制保存,未完成的部分也在本地缓存中残留可恢复片段。
车窗外,城市灯火被暴雨切割成模糊的光带。
她靠在车厢壁上,指节发白地攥着U盘。
刚才那一瞬,她不是不惧的。
当录音中那句“苏家血脉……必须回收”响起时,她的血液几乎冻结。
他们要的从来不是权力、不是资源,而是她这个人——她的基因、她的天赋、她的存在本身,都是这场庞大实验的关键拼图。
可她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车驶入老城区深处,拐进一条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伞铺巷。
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亮,两旁是百年老屋,木门斑驳,灯笼昏黄。
司机一句话没说,只递来一把黑伞,便调头离去。
她推开门。
屋内陈设简陋,唯有墙角一台老旧织机格外显眼,铜线缠绕如神经网络,面板上跳动着微弱绿光。
她刚放下背包,门又被轻轻推开。
老吴头站在雨中,驼背佝偻,手中拄着一根竹节拐杖,怀里紧紧抱着那台织机的核心模块。
雨水顺着他的草帽滴落,声音沙哑:“我听小满吹笛就知道你要遇险。”
苏倾月一怔。
小满是她在乡下时养的一只竹雀,会学人吹笛。
师父曾教她一段《归山谣》,说是天工阁旧传的暗语曲,只有同门能懂。
“你……也是天工阁的人?”她声音微颤。
老吴头没答,只是将模块接入织机,低声说:“这机器能屏蔽所有高频信号追踪,还能反向干扰监听波段。当年天工阁用来防‘影阁’猎杀,现在……交给你了。”
她眼眶忽然一热。
原来从她踏入这座城市的那一刻起,那些看似偶然的援手——修伞的老匠人、送菜的渔夫、街角弹三弦的盲人——都不是巧合。
他们是散落在民间的残部,是师父昔日旧部,是在黑暗中为她点亮微光的人。
她迅速将U盘内容导入本地终端。
加密程序破解开启,数据层层解压。
终于,名单完整呈现。
屏幕上,九位银面具长老的身份逐一浮现——两位在职高官,掌握教育审批与青少年心理干预项目;三位学术泰斗,主导国家脑科学重点实验室;还有四位,竟是国际艺术评审团核心成员,长期掌控各类天才选拔通道。
而最中央的名字,赫然标注为【主理人·启明】——正是陈博士。
但更让她心口发沉的是,在“纯血名录”的附录页,她看到了自己的编号:丙寅·01。
首位。
不是误入,不是意外。她是倍“期待”回归的。
凌晨三点,城市陷入最深的寂静。
苏倾月坐在织机前,双眼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
她调出“影阁”的直播系统架构图——那是他们每季度召开内部会议的虚拟空间,防火墙由量子加密与意识流验证双重守护,外界无法窥探。
但她要做的,不是窥探。
是入侵。
是掀翻他们的神坛。
她登录匿名论坛,在置顶帖写下一行字:“还记得焚琴台的烛火吗?”
没有解释,没有号召。
可十分钟内,十万网友涌入。
有人回复:“烛火未熄,灰烬仍在。”
有人贴出十年前某场神秘演出的照片——舞台上,一名白衣舞者在火焰中起舞,背景音乐正是失传的《千山雪》片段。
更多人开始同步上传音频、视频、代码插件,形成一股庞大的数据洪流。
这是属于沉默者的集结,是曾被抹去名字的孩子们的回响。
傅司寒的指令在同一时间下达。
傅氏集团七大数据中心全面调度,云服务器群开启最高权限,为这场民间起义提供带宽支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