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城市边缘的风裹挟着铁锈与颜料腐朽的气息,在废弃画廊斑驳的墙面上低语。
苏倾月盘膝坐在一张蒙尘的画架前,指尖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飞速跃动,屏幕幽光映得她眸色深沉如潭。
区块链存证平台的数据流如星河倾泻,一帧帧加密档案在她眼前展开。
她将胸牌读取器中提取的“影阁·权限Ⅲ”信息,与过去十年所有国家级青少年艺术赛事的获奖名单进行交叉比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偶有野猫跃过屋顶,惊起一片碎玻璃的轻响。
突然,屏幕上跳出一组高度重合的关联数据——三十七名曾获“未来之星”大奖的选手,在赛后三个月内,全部转入同一家名为“静心苑”的心理疗养机构接受“专项疏导”。
而这些机构,无论注册地在北境雪城还是南疆海岛,最终控股方无一例外,都指向一个从未公开露面的离岸实体:启明星教育基金会。
苏倾月瞳孔微缩。
这不是巧合,是系统性筛选与收编。
那些被冠以“天才”之名的孩子,不是被保护,而是被标记、被引导、被……重塑。
她迅速调出基金会股权结构图,层层嵌套的壳公司像迷宫般复杂,但最核心的一环,竟与几家海外医疗科技集团存在资金闭环。
更诡异的是,这些集团名下均有“神经反馈调节”“脑波同步训练”等前沿项目备案。
她正欲深入追踪最终受益人,手机屏幕忽然一闪,一条未标记的加密消息弹出:
【别信穿粉色裙子的女孩。】
发信IP定位显示:星轨集训营B区清洁间,设备型号为老旧款保洁终端,MAC地址归属登记人为——老秦。
苏倾月指尖一顿。
老秦?那个看似迟钝、驼背佝偻的清洁工?
她还没来得及思索,门外便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咚、咚咚。”
三短一长。
和昨晚录音带里那段钟乐节奏,分毫不差。
她神色不动,起身打开门。
苏晚晴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只奶油蛋糕,粉裙纤尘不染,笑容甜得仿佛能化开寒夜。
“姐姐辛苦了,我听说你最近压力很大,特地做了你最爱吃的抹茶慕斯。”她眨着眼睛,“小时候你在乡下,肯定没吃过这么精致的点心吧?”
苏倾月眉眼温柔一笑:“谢谢你,晚晴。”
她接过蛋糕,指尖不经意掠过对方手腕内侧——那里有一道极淡的红痕,像是长期佩戴某种金属手环留下的牙印。
“进来坐吧,外面冷。”
她将蛋糕放在桌上,拿起银叉准备切块。
可就在刀尖触碰奶油的刹那,她手腕一滑,叉子“当啷”坠地,撞击瓷砖的声音清脆刺耳。
那一瞬,她的心域全然展开。
十米之内,空气流动、心跳频率、肌肉微颤,尽在感知之中。
而她的记忆,也在这一声金属撞击下被精准触发——昨日黄昏,苏晚晴独自一人潜入她暂住的小屋,在书房书桌前用一支隐形墨水笔,一笔一划抄录她的行程表。
灯光下,她右手无意识地轻敲桌面,节奏正是“三短一长”,与今夜完全一致。
那是“影阁”的唤醒指令前奏。
苏倾月弯腰捡起叉子,动作从容,笑意依旧:“你也累了吧?一个人住在市区也不安全,不如在这儿住几天?正好陪我说说话。”
苏晚晴愣了一下,随即欣喜点头:“真的可以吗?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
苏倾月含笑望着她,眼底却无半分温度。
有些棋子,不必急于掀翻。
她要等的,是它自己暴露出背后的整张网。
次日清晨,星轨集训营排练厅。
《破茧》的旋律响起,不是寻常舞曲,而是苏倾月亲自改编的版本——她在背景音轨中嵌入了玉铃共振频率,一种能轻微扰动潜意识锚点的古老声波,源自师父留下的《千山雪》秘谱。
二十名学员列队起舞,动作整齐划一,眼神却依旧空洞。
唯有角落里的安安,小提琴抵在肩上,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的额角渗出细密冷汗,弓弦几次走偏,发出刺耳的杂音。
突然,她嘴唇微启,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
“738……那是……接驳码……”
话音戛然而止。
她猛地闭嘴,眼神恢复清明,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可苏倾月心头剧震。
738——这三个数字,像一道闪电劈开迷雾。
那是直播当晚,灰风衣男子车牌的尾号!
也是她至今未能追查到的关键线索!
她强压住内心的波澜,继续指挥排练,直到课程结束。
回到临时办公室,她立刻拨通傅司寒的电话,声音冷静而急迫:“查所有关联‘738’的车辆登记,重点排查医疗运输类,尤其是曾出入过边境或特殊监管区域的。另外,追踪‘启明星教育基金会’的资金流向,我要知道它背后真正的操盘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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