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瞪得极大，泪水无声滑落。
德墨忒尔伸出手，不是对宁芙，而是对她头上的谷穗花环。
宁芙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晕倒在地。
赫拉终于找回了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德墨忒尔！你在做什么？！她是你的侍女！”
“她在奉献。”德墨忒尔平静地说。
“将生命归还大地，将形体交予循环。这不是农业的本质吗？生长、成熟、收割、腐化、再次生长。哈迪斯做的不错，轮回也应该如此。”
她站起身，这一刻，赫拉看清了。
“你不是我姐姐。”赫拉后退一步，婚姻权柄在她周身亮起金色的微光。
“你到底是谁？我的二姐在哪里？！”
德墨忒尔笑了。
那笑容里终于露出了破绽：太古老，太疲惫，承载着大地亿万年的记忆，绝不是德墨忒尔应有的神情。
“赫拉，我亲爱的孩子，”那存在的声音变了，变得更加浑厚，仿佛从地心传来。
“你难道认不出祖母了吗？”
赫拉如遭雷击。
盖亚。
原始大地母神。
所有提坦与奥林匹斯神的祖母。
在克罗诺斯被推翻，哈迪斯打破轮回后便逐渐沉寂，据说因消耗过大而陷入长眠的存在。
“不可能……”赫拉喃喃道。
“盖亚祖母早已沉睡，而且如果你苏醒，为何要占据德墨忒尔的身体？为何要用这种方式——”
“因为‘苏醒’需要容器。”盖亚控制着德墨忒尔的面部，露出一个近似慈爱却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
“而德墨忒尔，我最温柔的后裔，她的神职与我最亲近。农业是什么？不过是人类对我表层皮肤的驯化。她侍奉大地，那么由大地暂时接管她的形骸，不是最自然的循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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