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睿的预感很快成真。
先是陆含仪再度登门拜访,她还带了一瓶红酒来。
“水姐姐!”年轻女孩也穿着女学生的文明新套装,和水清好像异父异母的姐妹。她她像只欢快的云雀扑进客堂,一见面就亲亲热热地揽起水清的手,立刻把本就没敢站得特别靠近水清的方睿给挤开了。
喂,那是我的位置!方睿暗暗气闷,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客套的微笑。
陆含仪也随意冲他点点头,叫了一声“方学长”,然后高高兴兴地把红酒递给水清,献宝似地道,“水姐姐,这是我舅舅家的厂出品的葡萄酒,用的是法国引种回来的蛇龙珠葡萄,从烟台请来宁的亲戚给我送来的,可好喝了。给,谨以此酒祝贺你和方学长搬迁大喜,日子过得比红酒还要醇香!”
水清接过酒,先是道谢,而后有点不解,“我们只是暂时租借在这里,又不是自家入住新房,这也要贺一贺吗?”
“啊呀,人家就是想找个机会送瓶红酒给你嘛!让我们浪漫一点,不要在意这种细节。”陆含仪语气满不在乎,又欢欢喜喜地道,“水姐姐,你能喝酒的吧?”
这个“能”字明显有着双重含义,她眼风一扫,意有所指地瞥向方睿,好像只要水清一回答家里不允许她饮酒,她马上就会把矛头直指他。
水清轻轻笑了,“我没有海量,但浅酌一点还是可以的。”
方睿原本还不乐意,自己心心念念和水清搬进来,之后可以暂如普通夫妻般朝夕相处,结果尚未过上二人世界,就被外人打扰了。
但陆含仪刚刚祝贺时虽然是对着水卿说的,话里倒也捎带上了他,再一想到在外人眼里,他们也算是夫妻一体,他心里就升起一股诡异又隐秘的满足感,连情绪都转好了不少。
此刻,感受到来自陆含仪眼神里的诘问,他忙举起双手,态度不错语气爽朗地笑着澄清,“我可没不让水清喝酒。我们俩之中,不能喝酒的那个人,是我。”
陆含仪闻言毫不客气地语带嘲笑,“啊呀,方学长这么弱的吗?那你可少了一项人生乐趣。”
方睿看了一眼水清,想起自己几次酒醉后,都给她不同程度添了麻烦,几回的记忆齐齐涌上心头,他默默汗颜。
要是早知道自己会对她情根深种,他肯定千防万防也不让自己醉酒的,这得在她心里都留下了多么糟糕的印象呀?
哦,更糟糕的毁约悔婚、自私自利的印象,都已经在她那儿留下了,他倒也不必在乎这个。
俗话常说: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那是话里这人没啥在乎的。可对水清很在乎的方睿一下子有点沮丧了。
他好愁,好愁啊!
一想到总有一天她会同他离婚,他就好似被一只虱子咬在心尖上,又痒又疼,坐立难安。
心下难免惦记愁闷,加上年轻气盛,他哪里受得了当着心上人的面被旁人笑话,马上对陆含仪反唇相讥,当然,他是笑着用很客气地口吻辩驳,“善泳者溺,善骑者堕,我这也算是避开了一项人生风险。”
陆含仪立刻晃了晃水清的胳膊,“水姐姐,你听听,方学长他咒你!”
“什么?!我哪有!你这是污蔑,是诽谤!你……”方睿装不下去和善好客的气度了,他气得后槽牙都咬紧了,差点抄起袖子把这个颠倒黑白张口就来的姑娘赶出去,嗯,顺便把她带来的红酒也扔出去。
不就是红酒么,水清真想喝,回头他给她买更好的。
他还可以陪她坐着,给她倒酒,看着她喝,绝对没有这个陆含仪这么吵!
陆含仪性格外向又跳脱,此刻故意冲方睿做了个鬼脸。
水清看这俩人居然这么孩子气地现场说斗就斗起来,实在感觉好笑。
方睿毕竟是男子,也不可能真为几句话就同一个女孩子动手的。
他只是昂着个头,气冲冲得仿佛一只要下斗场的大公鸡,又精神又雄赳又气鼓鼓。
水清抬手推在他两肩前侧,安抚地拍了拍,“好了好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和小陆斗嘴起来了?人家是来祝贺我们的。”
她还记得,在人前要对他表现得亲密一些,所以没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
可她的这点肢体接触,却让方睿脸颊微微发热。
“水姐姐,叫我含仪就好。”陆含仪插嘴道,丝毫不理会方睿快要喷火的眼神。
水清瞥了她一眼,隐隐觉得她好像是在火上浇油。
但陆含仪本来就是自来熟的性格,第一次见她就热情得简直有几分冒失,水清又有些见怪不怪,只好声好气地道,“小陆,你先别开口。”
方睿倒是有点奇怪,他对女同学都挺有礼貌的,这会儿是怎么了?
陆含仪乖乖点头,“好的,水姐姐。”
嘿嘿,她好歹也是有男朋友的人,哪里看不出来方睿是在吃飞醋。
他在吃她的飞醋,是因为她和水姐姐亲近。
啊呀,这个男人好小心眼,待她再刺激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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