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师大会那震撼人心的“风!风!风!”仿佛仍在咸阳上空回荡,灼热的士气已化为实质的行动。次日黎明,晨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咸阳东门洞开,黑色的洪流开始奔涌。
扶苏依旧戎装骑乘,行进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身影经过之处,无论是路旁的百姓还是行进的士卒,眼中都爆发出狂热的光芒。昨日点将台上的誓言与那冲天的战号,已经将皇帝与这支军队、与关中民心紧紧地熔铸在一起。
没有过多的仪式,大军沉默而高效地依次开拔。铁甲铿锵,马蹄踏踏,无数面黑色旌旗在晨风中指引着方向。那条由无数双脚、无数车轮组成的巨龙,沿着宽阔的驰道,坚定不移地向着东方,向着那座天下闻名的雄关——函谷关游动。
沿途,仍有闻讯赶来的百姓聚集,他们不再仅仅是欢呼,许多人默默地将带来的食物、酒水放在路边,向着行进的军队深深作揖。一种同仇敌忾、共赴国难的悲壮与豪情,在无声中传递。
数日后,扶苏率中军抵达函谷关。关楼巍峨,耸立在两山之间,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扶苏登临关楼,凭栏远眺。身后,是已然稳固的关中根本之地,是他新政的试验田与坚强后盾;身前,关山渐开,广袤的中原大地在春日下展现出隐约的轮廓,那里有强敌,有未服的民心,更有他必须去夺取的天下!
“陛下,前军已出关五十里,沿途畅通,未遇楚军大队哨探。”韩信登上关楼禀报,他的眼神锐利,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大战的渴望。
扶苏转身,目光落在韩信身上,沉声道:“韩卿,出了此关,便是真正的战场。朕将中军指挥之权尽付于你,望你勿负朕望。”
这是最终的授权,也是无比的信任。韩信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斩钉截铁:“陛下信重,臣必竭尽所能,使项羽授首,使王旗遍插山东!”
“好!”扶苏亲手将他扶起,“朕在此关,为你稳住后方,协调粮草,更要亲眼看你,如何建功立业!”
韩信再拜,旋即转身,大步流星地下关而去。他的背影在关楼的阴影中显得无比决绝,仿佛一柄已然出鞘、即将饮血的利剑。
扶苏则坐镇函谷关,这里成了他临时的行辕与帝国的大脑。来自荥阳前线、北疆蒙恬、南阳文鸢以及黑冰台各处的情报,如同溪流汇入大江,源源不断地送达他的案头。他需要在这里,掌控全局,做出最终的决断。
几乎在秦军主力开出函谷关的同时,各方势力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了剧烈的涟漪。
荥阳前线秦军大营。
随着皇帝御驾亲征、大军东出的确切消息传来,尤其是韩信抵达前线接管指挥,整个秦军的士气达到了沸点。营中操练的喊杀声更加震耳欲聋,斥候的活动范围向外延伸了数十里,一种大战将至的兴奋与紧张,让每一个士卒都绷紧了神经。
彭城,楚军大营。
项羽接到了准确情报。他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爆发出冲天战意,将报信的帛书震得粉碎。
“来得好!扶苏小儿,竟真敢离开他的乌龟壳!寡人正要找他!”项羽声如雷霆,回荡在营帐中,“传令!全军拔营,西进!寡人要在这中原之地,亲手砸碎他的銮驾,让天下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霸主!”
范增还欲再劝,希望先稳守营垒,以逸待劳,但看到项羽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知道一切劝谏已是徒劳,只能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督促部下尽可能做好万全准备。
栎阳,汉王宫。
刘邦如同潜伏在草丛中的狐狼,密切关注着两支巨兽的动向。他麾下的探马如同流水般进出。
“都动起来了……好啊,打吧,狠狠地打!”刘邦搓着手,在殿内来回踱步,眼神闪烁不定,“传令下去,给老子守好各处要道,没有我的命令,一只鸟也不许放出去!咱们就等着,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贪婪与谨慎的复杂神色:“这天下,说不定……嘿嘿……”
王师已东出,函谷关的城门在庞大的队伍后缓缓合拢,象征着一段征程的结束,也象征着另一段更加波澜壮阔、决定天下命运的征程正式开始。扶苏与项羽,这两位时代的巨子,正以无可阻挡之势,向着命定的战场轰然对进。中原的天空下,风雷已隐隐积聚。
喜欢大唐太宗在秦末请大家收藏:(www.suyingwang.net)大唐太宗在秦末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