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玺归位,朝堂肃清。咸阳宫上空积郁已久的阴霾仿佛被一场雷霆彻底涤荡,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朗气象。扶苏手持真玺颁行《贞观律》的宣告,如同一声洪钟,不仅响彻殿堂,更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关中,向着山东六国旧地震荡而去。
麒麟殿内,余波渐定。
对于渭阳君嬴傒、华阳君等一干谋逆核心成员的处置,扶苏没有任何犹豫,亦无需过多争论。证据确凿,法理昭然。首恶元凶,依律赐死,其直系亲属或流放边陲,或贬为庶人,其庞大的家产、田亩尽数抄没,充盈国库,部分则划为即将推行的均田制之官田。一场可能动摇国本的巨大阴谋,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灭,其果断与酷烈,深深震慑了所有尚有异心或持观望态度的势力。没有人再敢质疑年轻皇帝的决心与手段。
紧接着,扶苏借势发力,一连串旨在巩固权力、推行新政的诏令,如同流水般颁下:
擢升 萧何 为丞相,总领朝政,全权负责《贞观律》及均田、科举等新政的具体推行事宜。其沉稳练达、精于庶务的能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信任与授权。
张良正式被任命为天策府长史,位列九卿之上,成为扶苏在军事战略与宏观国策上的首席谋臣,权责更重。
陈平执掌的黑冰台权限得到明确和扩大,负责监察百官、缉捕奸宄、探查敌情,成为一个独立且高效的皇帝直属情报与监察机构。
韩信被正式册封为武安君,总督东方诸军事,秣马厉兵,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好一切准备。
甚至连远在南阳的文鸢,也因其卓越的政绩和在玉玺案中提供的间接线索,被正式任命为南阳郡守,成为大秦首位女性郡守,其破格晋升本身,就是对新政“唯才是举”最有力的宣传。
整个秦国的统治核心,经历了一番彻底的梳理与强化,变得前所未有的高效、团结且目标明确。
栎阳,汉王宫。
当玉玺归位、渭阳君等人伏诛的消息传来时,刘邦正在与卢绾、周勃等人饮酒。他手中的酒爵停顿在半空,脸上的嬉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忌惮与无力。
“真玺……竟然真被他找回来了……”刘邦放下酒爵,长长吐出一口酒气,语气复杂,“这下,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受命于天’了。内部清理得如此干净利落……我们之前散播的那些流言,成了笑话了。”
卢绾闷声道:“大王,那我们……还要按原计划,等他们打起来再……”
“还等什么?”刘邦有些烦躁地打断他,“扶苏现在内部铁板一块,挟真玺之威,推行他那套新东西。我们若再妄动,就是自己往刀口上撞!传令下去,让我们的人都安分点!还有,之前派去彭城的使者……算了,暂时别再联系了,看看风向再说。”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扶苏的每一步都走得又快又稳,几乎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彭城,西楚霸王宫。
项羽的反应则更为直接。他一把将禀报消息的斥候推开,怒极反笑:“好!好一个扶苏!倒是小瞧了你!清理门户?找回玉玺?哼!在寡人的天龙破城戟面前,什么天命,什么玉玺,都是虚妄!”
范增在一旁,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大王,切不可再轻敌啊!扶苏此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果决,远超我等此前预料。他能如此迅速平定内乱,意味着其后方已稳。接下来,他的目标,必然是我西楚!我军新败,亟需休整,此时当避其锋芒,深沟高垒,巩固防线,同时遣使联络各方,共抗强秦……”
“亚父!”项羽猛地打断他,眼中燃烧着屈辱与战意,“寡人何时需要避他人锋芒?荥阳之耻,寡人刻骨铭心!他扶苏要战,那便战!寡人正要与他决一死战,一雪前耻!传令三军,加紧操练,多备粮草弓矢!待来年春暖,寡人要亲提大军,再入中原!”
范增看着项羽刚愎的背影,心中暗叹,知道再劝无用,只能默默思考着如何尽可能地弥补战略上的劣势。
咸阳,天策府。
最新的各方情报汇聚于此。扶苏与张良、韩信、萧何、陈平等人齐聚,巨大的舆图上,敌我态势一目了然。
“陛下,内部已靖,新政推行之势已成。”萧何率先汇报,“关中、河内、南阳粮草征收顺利,足以支撑大军半年之用。工坊日夜赶工,军械充足。”
韩信指着地图,目光锐利:“项羽新败,士气受挫,但其主力犹存,且其个人勇武对楚军士气提升极大。据探报,项羽拒绝范增稳守之策,正积极备战,意图明春再战。臣以为,与其待其来攻,不如主动出击!我军新胜,士气正旺,陛下又已稳固后方,正当一鼓作气,东出函谷!”
张良补充道:“项羽刚猛,刘邦狡诈。我大军东出,需防刘邦袭扰侧后。可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再使栎阳,对刘邦陈说利害,许以虚利,至少令其在我与项羽决战之时,保持中立,不敢妄动。同时,陈平都尉的人,可在楚地、魏地加紧活动,散布流言,扰乱其民心士气。”
扶苏静听完毕,目光从每一位重臣脸上扫过,看到了坚定,看到了自信,看到了跃跃欲试的战意。他深知,经过内政的砥砺,他的帝国机器已经磨合完毕,锋芒已然铸就。
“善!”扶苏霍然起身,声音斩钉截铁,“诸卿之议,正合朕心!即日起,全力备战!”
“韩信,整训大军,细化东出方案!”
“萧何,统筹后勤,确保万无一失!”
“张良,制定战略,协调各方!”
“陈平,加强对楚、汉渗透,朕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舆图上的彭城方向,一股席卷天下的霸气油然而生:
“待来年开春,粮草齐备,锐士养精蓄锐之时,便是朕,亲率尔等,东出函谷,与项羽决战中原之日!此战,我要这天下,再无西楚霸王!”
“臣等遵旨!必不负陛下重托!” 众臣轰然应诺,声震屋瓦。
帝国的战争机器,发出了全面启动的轰鸣。锋芒所向,直指东方。一场决定华夏命运走向的终极决战,已然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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