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旅行的第二站,是被爱琴海拥吻的希腊圣托里尼。
从巴黎飞抵雅典,再转乘小飞机前往小岛的旅途,比谢清漪预想中更耗损心神。当飞机降落在临海的小型机场时,她侧靠在傅怀昱肩头,眼睫轻颤,脸色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苍白。
“不舒服?”傅怀昱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背,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天然的关切。
“有点累。”谢清漪勉强牵起唇角,眼底却藏着挥之不去的倦意,“许是时差还没彻底倒过来。”
傅怀昱眉头微蹙,指腹轻轻贴上她的额头,没有发烫,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忽然想起巴黎的几日,她确实比往常更容易疲倦。原本排得满满当当的行程,最后都变成了在酒店露台晒太阳,或是沿着塞纳河慢悠悠地散步,连卢浮宫的展厅都没走完一半。
那时他只当是婚礼前后的操劳,叠加长途旅行的奔波,并未深想。
圣托里尼的酒店是提前半年预定的悬崖洞穴套房。纯白色的墙体嵌在蓝白相间的建筑群中,圆形穹顶倒映着爱琴海的碧波,露台外便是无边泳池,抬眼就能望见远处的火山岛,正是观赏日落的绝佳位置。
“好美。”谢清漪扶着露台栏杆站定,澄澈的蓝铺天盖地涌入眼底,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倦意也淡了几分。
傅怀昱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搁在她柔软的肩头,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喜欢吗?”
“喜欢。”谢清漪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怀昱,谢谢你为我安排的一切。”
“只要你开心就好。”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圣托里尼的第一天,他们按计划去了伊亚小镇。狭窄的白色石板路蜿蜒曲折,蓝色穹顶的教堂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三角梅顺着石墙攀爬,开得热烈奔放,每一处风景都像精心雕琢的明信片。可才走了不到两小时,谢清漪便觉得头晕目眩,指尖泛凉,不得不拉着傅怀昱在路边的咖啡馆坐下。
“真的没事?”傅怀昱坐在她对面,目光紧锁着她苍白的脸,语气里满是担忧,“要不我们回酒店休息?”
“不用,坐一会儿就好。”谢清漪端起桌上的柠檬水抿了一口,试图用冰凉的触感压下眩晕感,“大概是太阳太晒了。”
可到了晚上,在悬崖餐厅用餐时,这份不适愈发明显。平时她最爱的烤章鱼和希腊沙拉,此刻闻着却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只勉强吃了几口面包便放下了叉子。
“不合胃口?”傅怀昱注意到她的反常,将自己盘中的面包推到她面前。
“嗯……不太饿。”谢清漪避开食物的香气,转头望向窗外夕阳正缓缓沉入爱琴海,将天空与海面染成一片绚烂的金红,边缘晕着淡淡的橙紫,整个悬崖都被笼罩在温柔的光晕里。
圣托里尼的日落果然名不虚传。餐厅里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沉醉在这极致的美景中,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傅怀昱握住她微凉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直到最后一丝霞光消失在地平线,露台上的串灯次第亮起,他才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却发现她眼底闪着细碎的泪光。
“怎么了?”他声音放得极柔,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就是觉得……太美了。”谢清漪抬手擦了擦眼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美好得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傅怀昱将她揽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坚定而温柔:“是真的。清漪,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一夜,谢清漪睡得极不安稳。半夜时分,她突然被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惊醒,踉跄着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傅怀昱被她的动静惊醒,立刻起身跟了过去,顺着她的后背轻轻拍打,声音里满是心疼:“还是不舒服?明天我们去看医生吧。”
“不用。”谢清漪漱了漱口,对着镜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应该是水土不服,过两天就好了。”
可接下来的几日,这些症状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频繁。她总是觉得疲倦,哪怕睡了十几个小时也缓不过来;胃口差到了极点,稍微油腻一点的食物都能让她反胃;甚至闻到傅怀昱身上的香水味,都觉得有些不适。
一种模糊的预感,在她心底悄然滋生这似乎不仅仅是水土不服那么简单。
在圣托里尼的最后一个早晨,傅怀昱醒来时,身边的床位已经凉了。他起身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谢清漪坐在露台的躺椅上,身上裹着薄毯,望着无垠的爱琴海出神,背影单薄得让人心疼。
“怎么起这么早?”傅怀昱走过去,将一条厚实的披肩搭在她肩上,顺势在她身边坐下。
谢清漪转头看他,眼神复杂,带着几分犹豫和不确定:“怀昱,我……我例假推迟了。”
傅怀昱愣了足足三秒,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他猛地蹲下身,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微发颤:“推迟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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