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默的意识陷在一片温热的混沌里,像被浸泡在煮沸的灵犀草汁中,每一寸经脉都残留着灼痛感 —— 那是龙渊秘法燃尽最后一丝气血时,经脉被强行撑开的余痛。恍惚间,他仿佛又闻到了蛇肉的腥膻味,那股味道蛮横地钻进鼻腔,带着血煞之气的灼热,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那是他刚入武馆的第三个月,还是个连内劲都凝聚不稳的初心者。跟着师兄和三个同门去城郊黑松林扫荡一阶青鳞蛇,没料到会撞上一头三阶蛇王 —— 碗口粗的身躯裹着暗绿色鳞片,信子吞吐间,毒液滴在地上,灼出一个个黑色小坑。师兄为了护他,被蛇王的尾巴扫中胸口,肋骨断了两根,另外三个同门也都带了伤,瘫在地上动弹不得。蛇王的头颅缓缓抬起,竖瞳里满是冰冷的杀意,朝着最虚弱的师兄咬去。
“不能让它杀师兄!” 潘安默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他抓起地上被蛇王咬断的蛇身,那蛇肉还带着温热的血,腥味直冲脑门。他顾不上血煞之气会反噬,张开嘴,狠狠咬下一大块蛇肉 —— 生肉的粗糙感刮着喉咙,血煞之气像火一样窜进经脉,瞬间就把他的经脉烧得像要断裂。剧痛中,他突然感觉到丹田处有股暖流炸开,内劲不受控制地疯狂流转,顺着经脉涌向四肢,那是他第一次无意识触发龙渊心法的燃血效果 —— 以自身气血为引,强行突破境界。
“喝啊!” 他嘶吼着,举起手里的断剑,内劲顺着断剑喷涌而出,竟硬生生刺穿了蛇王的鳞片,刺中它的七寸。蛇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重重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没了气息。而他自己,也因为血煞之气反噬和气血耗竭,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武馆的医馆里,师兄告诉他:“你突破到武徒一阶了,就是以后别再这么拼命,血煞之气反噬能要命。”
“第一次濒死,是为了‘护’,却只是本能的拼命。” 一道微弱的意念在意识深处响起,是人皇残魂的声音,像烛火在风中摇曳,却带着穿透混沌的力量。
画面猛地切换,变成了天瑞城外的荒滩。夜色浓稠,禁器的蓝光撕裂黑暗,周家杀手的黑色劲装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那时刚突破到武徒四阶,跟着天瑞城警卫司第七小队执行护送任务,没料到会遭遇埋伏。禁器的能量波一次次炸开,队友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队长陈凛浑身是血,却还在用护体劲护住他。
“带着潘安默走!” 队员小李嘶吼着,举起盾牌冲向杀手,盾牌被禁器能量劈成两半,小李的身影也倒在了蓝光里。最后,整个小队只剩下浑身是伤的陈凛,和被他护在身下昏迷的潘安默。潘安默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是陈凛用刀撑着地面,挡在他身前,对着杀手冷笑:“想动他,先踏过我的尸体。” 那一次,他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在昏迷中感受着队友的牺牲,心里满是不甘和无力 —— 原来 “守护” 不是光有拼命的勇气就行,还要有足够的实力。
“第二次濒死,是为了‘活’,却只能看着他人牺牲,无力回天。” 残魂的意念继续响起,画面再次转动,这次是入学秘境的黑森林。
骸妖的腐气弥漫在空气里,破碎的骨甲泛着惨白的光,影蚀能量像黑色的藤蔓,缠绕着队友的身体。他那时还是武徒四阶,和苏雪、刘昊然、巴特尔组成四象阵,却依旧挡不住骸妖的攻击。阵外,其他班的学生为了给他们争取时间,拿着武器冲向骸妖,像飞蛾扑火一样:“快结阵!我们帮你们拖时间!”
一个穿红衣服的女生,手里握着短刀,朝着骸妖的眼睛刺去,却被骸妖的骨爪拍飞,影蚀能量瞬间吞噬了她的气息。潘安默的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掉,内劲在经脉里疯狂流转,四象阵的光芒越来越亮,他嘶吼着:“不能让他们白死!” 最后,他们借着队友牺牲换来的时间,终于找到了骸妖的弱点,用破邪剑意刺穿了它的骨核。那一次,他明白了 “守护” 不仅是拼命,更是带着他人的希望活下去,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事。
“第三次濒死,是为了‘承’,承接他人的希望,带着责任突破。” 残魂的意念变得清晰了些,画面最终定格在石洼村的雾里。
雾妖的幻境里,母亲的身影那么真实,围裙上的面灰、手里的腊鱼干,连说话的语气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可他知道,这是假的 —— 石洼村的村民还在等着他,水生还在洞口守着,刘顺生还在村民中心盼着雾散。他不能沉溺在幻境里,更不能死在这里。
龙渊秘法运转时,气血在经脉里沸腾,像要烧起来一样。他能感觉到每一寸经脉都在尖叫,内劲在逆转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墨渊剑劈向雾妖妖核的瞬间,他脑子里没有 “怕”,只有 “我必须杀了它” 的执念 —— 这一次,他不再是本能拼命,不再是无力旁观,也不再是依赖队友,而是凭着自己的力量,守护那些信任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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