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的熔炉吐出最后一缕青烟时,刀疤脸正用布擦拭短刀上的绿火残烬。青铜阵盘的碎片在炉膛里蜷成暗红色的疙瘩,像被烧熔的骨头。他望着墙上模糊的临江地图,指尖在 二字上重重戳了戳,喉间溢出冷笑:张主管?不过是条被链子拴住的狗。
三天前从溪云村密道逃脱时,他故意留下三具替身尸体,此刻想来,那些穿黑制服的蠢货怕是还在望云峰的灌木丛里搜捕。真正的阵盘核心早被他藏在鞋底 —— 巴掌大的银盘上,蔷薇花纹正随着灵力流动微微发亮,这是要交给省府那位大人的投名状。
堂主,临江的水太深。 身边的灰衣人递过块烤红薯,焦黑的外皮裂开甜香的口子,省里让他们压下溪云村的事,说明警卫司上面有人盯着。
刀疤脸咬开红薯,滚烫的果肉烫得他龇牙咧嘴:越浑的水越能摸鱼。 他吐出籽儿,武道交流会下周开始,那帮高中生里藏着不少好苗子 —— 尤其是姜明辉的传人。三年前没斩草除根,现在倒养出个会坏事儿的小子,这次必须把隐患掐灭在苗头里。
此时的临江市警卫司,张哥正将第七份报告锁进保险柜。军绿色制服的袖口沾着红墨水,那是刚才修改 溪云村突发山火 报告时蹭到的。办公桌的铁皮柜里,码放着给百草堂的赔偿款单据,总共三十七万龙国币,足够再进三批灵槐皮。
潘安默,坐。 他推过杯热茶,水汽在两人之间凝成白雾,省里的批示下来了,就按 山火导致村民迁徙 上报。百草堂那边已经赔付到位,掌柜收了钱,答应不再追究伙计的事。
潘安默的指尖在茶杯沿划圈,靠在墙角的黑剑还沾着训练场的尘土。这把剑是半年前在黑市淘来的,摊主说是什么古战场遗物,剑身长二尺七寸,通体乌黑,既没有花哨的雕纹,也测不出具体材质,却异常契合他的内劲流转。
那些村民...
我知道。 张哥打断他,指节叩着桌面,但你要明白,有些真相曝光,引发的恐慌比暗影商会更可怕。 他突然从抽屉里抽出张烫金请柬,下周六的武道交流会,算是给这事压惊。
请柬上的 临江市第一武道高中 字样烫得发亮。潘安默摩挲着校徽上的猛虎图案,忽然想起三天前在 407 寝室换药时,林霄正趴在床上研究交流会场地分布图。
安默,你是不知道。 当时林霄用铅笔在图上圈出三个红点,体育馆的东南角落有暗河,灵气流动比别处快三成,对剑修最有利。我爸说当年他就是在那儿赢了省赛资格。
沈春雨正用银针刺破药剂瓶,淡绿色的液体滴在脉诊仪上,泛起细密的泡沫:少听他胡吹。交流会的理论考试才是关键,去年的魁首就是靠阵法解析加了二十分。 他瞥了眼潘安默的伤口,你那内劲路子太烈,记得赛前抹这个。
巴特尔突然举着杠铃片撞开房门,肌肉贲张的胳膊上还缠着绷带:安默,摔跤项目缺个人,跟我组队呗?赢了有灵犀草奖。
此刻想起这些,潘安默接过请柬的手微微发烫:交流会有武盟的人?
都是从临江各高中出去的前辈。 张哥的指尖在请柬边缘摩挲,比如现任武盟理事赵山河,当年就是你们学校的武道社社长。他特意交代,想看看姜馆长的七星追魂刺有没有传人。
窗外的风卷着玉兰花瓣扑在玻璃上,像无数双眼睛在窥视。潘安默突然明白,这场交流会从来不止是学生间的切磋。
交流会前一周,临江市第一武道高中的训练馆终日回荡着兵器碰撞声。潘安默的黑剑在晨光里划出银弧,剑风扫过靶场的稻草人,却没留下丝毫痕迹 —— 这是他自己摸索的剑式,每次施展时丹田总会涌起暖流,却从不敢在室友面前显露。
安默,看招! 刘昊然的长刀带着破空声劈来,刀身映出楚瑶递水的身影。他最近总拉着楚瑶陪练,美其名曰 情侣混合双打,实则每次拆招都故意放慢半拍,生怕刀尖碰着对方的鹅黄色练功服。
楚瑶的短剑突然从刘昊然后腰探出来,却在距潘安默咽喉三寸处停住:承让了。 她的马尾辫扫过刘昊然的鼻尖,引得他 笑起来,昊然说你剑法精进了,果然没骗我。
潘安默收剑时,瞥见诸葛砚清正坐在看台上画符。银砂笔在黄纸上游走,画出的防御符边缘泛着青光,比上次校庆时的纹路精致了三成。她身边的苏雪捧着本《高阶阵法解析》,书页间夹着的银杏叶书签,还是入学时三人在动车站捡的。
苏雪,理论考试的重点划好了吗? 潘安默走过去,黑剑的剑穗扫过台阶,带起细小的灰尘。
苏雪的耳尖瞬间泛红,把笔记本往他面前推了推:第三章的 灵脉扰动系数 是重点,去年考了类似的。 她的指尖在 三阶复合阵 字样上停顿,武盟的赵理事最看重阵法实战,说不定会现场出题。
诸葛砚清突然收起符纸,银砂笔在指尖转了个圈:我爸托人带了新的朱砂,比市面上的纯三倍。安默,要不要试试画张攻击符? 她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浅影,像停着只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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