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菜看完小凛手机上的讨论,不动声色地转回身。
让整个脊背缓缓陷进沙发松软的海绵里。
她刻意控制着后倚的速度与角度,让自己的左肩随着重力作用,以一种极其自然的方式,轻轻贴上东海的右臂外侧。
就是这里。
她在心里默念。
隔着两层不算厚的衣物,对方体温的暖意隐约透过来,像冬日里隔着玻璃窗感受到的太阳。
她没有再施加更多力量,只是维持着这一点似有若无的触碰。
这种“碰上了,但又好像没完全碰上”的状态,最是安全,也最让她心头发颤。
太满足了。
她在心底悄悄叹息,一丝隐秘的甜从心口蔓延开。
为了冲淡这刻意营造却又必须显得无意的接触可能带来的疑惑,她立刻找了个无比正当的话题:“专辑要求什么时候做好呢?”
东海的声音从她头顶斜上方传来:“大概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这么久?”
阳菜适时地流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微微偏过头,抬起眼看他。
“其实不算久了。”东海解释着说,“首先要保证你们的熟练程度达到录音标准,其次还得考虑大家的学业安排。”
他的目光转向房间另一侧的小凛。
“特别是小凛,马上要升高中了,不能耽误学习。”
现在是一月末,等到三月学期结束,就是一个学年的完结。
时间像被拨快的琴弦,颤音还未消散,下一个音符就要落下。
小凛闻言,抬起头,说:“我升本校的高中部没有问题。毕竟是一贯制的学校嘛,而且我现在成绩还算不错。”
这“还算不错”实在是过于谦虚了。
即便将大量精力投入到乐队活动中,小凛在学校里的成绩也始终稳稳保持着年级前十的位置。
这时,一直安静坐着的蜜柑忽然开口,神情若有所思:
“三月结束之后就是四月了吧。”她顿了顿,像是在心算日期,“也就是说,新番的新一季度要开始了,《恋爱旋律》要上映了,是不是?”
东海点点头:“没错。到时候就可以和番剧联动宣传。”
“给番剧写的那两首歌会单独在网络上作为数字单曲发行,同时也会收录进实体专辑里……”
羊宫抢答:“也就是说,我们的专辑里还要学五首新歌!”
东海继续说明着详细的计划:“所以这两个月会很充实。既要练好已经公开的曲目,比如今晚的《迷星叫》,还要准备新歌的排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阳菜。
“特别是写给《恋爱旋律》的那两首,乐器配器和我们之前的歌有些不同。”
还没等东海直接对她布置任务,阳菜便抢先一步做保证说:“我的练习应该没问题。”
东海思索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在评估她话语里的分量:“嗯,回头我给你做个更细化的交叉练习计划,把新歌和我们原有曲目的练习穿插开,避免风格疲劳。”
“谢谢。”阳菜应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个带着点甜意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开。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东海看了看时间,站起身,“观众们都离场了,大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我们也该走了。”
方才在舞台上被聚光灯笼罩、被欢呼声托起的“MyGO”。
此刻身份切换,变回了需要自己搬运乐器的普通少女。
对她们而言,演出从装台到拆台,所有环节早已习惯亲力亲为。
偶尔东海搭把手帮忙搬个音箱或效果器箱,总能引来她们一阵受宠若惊般的惊喜。
因为今天是专场演出,她们下台时为了干脆利落的效果,乐器都直接留在了台上。
现在,她们重新回到已经空无一人的舞台。
巨大的幕布垂落,观众席隐没在黑暗中,只有几盏工作灯亮着,将舞台照得空旷而安静,与方才的沸腾判若两个世界。
羊宫最是轻松,主唱麦克风用的都是场地提供的,她只需要检查一下自己的耳返是不是收好了。
阳菜因为自己那点小小的心机,在最后一曲时与小凛自然交换了站位,现在需要多跑几步。
她和同样需要移动的小凛先在舞台这一侧收拾好自己的效果器、连接线,然后又跑到舞台另一侧去拿起自己的吉他。
两人的身影在空旷的舞台上交叉跑动,透着一种疲惫又兴奋的余韵。
蜜柑的位置几乎没有变动,她的贝斯和音箱本就安置在舞台相对固定的区域。
在阳菜和小凛跑来跑去的时候,她已经有条不紊地收好了自己的乐器,线材绕得整齐规矩。
收拾妥当后,她转过头,看向舞台另一侧。
那里,鼓子正面对着最繁琐的任务。
由于她们音乐风格的特定需求,她不能使用场地提供的镲片。
而是带来了事务所那套特定型号都镲片。
这意味着,演出前要一一安装,演出后又要小心拆卸。
此刻,她正蹲在鼓架旁,小心地拧松镲片架的螺丝,动作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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