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羊宫那熟悉的歌声再次响起,唱出那句 “在通透的世界中相爱的话”。
与独唱版本相比,她此刻的气息更为平缓,少了几分独唱时的孤高与决绝,那份遗世独立的清冷感已然被悄然稀释。
她的歌声不再是遗世独立的冷月清辉,倒更像放学后空教室里徘徊的轻声哼唱。
随着歌声,灯光巧妙地勾勒出舞台的空间感,仿佛台上瞬间凭空出现了几排无人的课桌椅。
空气中,似乎还飘散着刚刚擦完黑板的水汽味道,墙角处,半盒来不及收走的粉笔静静立着,都是些刚刚有人活动过的痕迹。
蜜柑始终微微垂着眼,光影在她低顺的睫毛下投出浅淡的阴影,看不清神情。
只有搭在贝斯低音弦上的手指在极其缓慢地移动,用指腹感受着琴弦的振动。
她现在的演奏极少炫技,宛如低声呢喃,那沉在音场最深处的根音,如同呼吸般规律,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使得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种无言的哀伤。
这哀伤并非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而是更像生活中那些熟悉的事物,在不经意间突然消失不见。
就像身后座位的同学,再也不会猛地戳自己后背借橡皮。
课表上那个总爱趴在窗边发呆的名字,被值日生轻轻擦掉,可粉笔留下的白色印子,却依旧固执地停留在那里。
操场上,那条曾经总习惯性寻找的身影,如今只剩下风匆匆跑过的塑胶跑道。
打开便当盒,看到里面多捏的那个小饭团,却恍然惊觉,已无人与自己分享……
蜜柑的贝斯音色本身是厚实柔软的,甚至带着抚慰人心的温厚质地,可偏偏这样,才更反衬出那份空旷和寂静带来的失落。
如同一个人坐在喧闹散尽的教室里,阳光很好,桌椅整齐,但你知道少了什么。
台下的声浪早已沉淀成一片沉寂。
前排不少人嘴唇微抿,身体随着音乐轻轻摇晃,像是在用小小的动作抵御着心底泛起的微澜。
后排人的目光,则更多透过朦胧纱幕,落在那位全身心投入演唱的主唱羊宫身上。
整个场地的空气似乎都粘稠了几分,被那乐队精心勾绘的、带着体温的哀愁层层浸染。
同样的歌词,内核已悄然从独唱时的孤身探索,变成了乐队版的寂静告别。
一种青春里常见的、需要独自慢慢消化的、悠长且细密的失去感,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无声地将所有人温柔包裹。
……
“——以上,我们是mygo!”
掌声如同潮水般卷起,汹涌热烈,却在其中混杂着清晰的意犹未尽的叹息声。
纵有万般不舍,终曲就是终曲。
观众自然明白这是一支初生的乐队,曲库尚浅。
虽然新编的少女ray意境感人,但一首歌在一场演出中呈现两个版本,难免会让人隐隐觉得她们黔驴技穷,而且演出中一曲两唱,总归让人心头泛起一丝“若能再多几首新歌该多好”的淡淡遗憾。
“好啦,”羊宫稍微调整了一下站姿,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些,“那最后就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MyGO的主唱,羊宫,现在是花女的学生,谢谢大家。”
“噢——!”
观众席爆发出比之前更大声的惊叹和掌声,原来主唱真是高中生!
掌声里满是包容,带着对这份坦率的赞许。
不过不少人心中掠过一丝疑虑:这样直接说出来自己的学校名字……真的没问题吗?
“……嗯…欢迎大家…报考。”这是羊宫第一次正式说出带有“任务”意味的话语,脸上瞬间飞起一层难以掩饰的薄红。
原来是校园宣传!
“哦——!”
观众恍然大悟的叹息声整齐划一,随即演变成更响亮的哄笑和鼓掌。
就在这起哄声稍稍平复的短暂空隙里,有人看准时机,故意拔高了调子大声问::“喂——!我东京大学毕业能免入学考试吗?”
声音在骤然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羊宫明显地愣了一下,眼睛都睁大了一些,脸上写满了“完全没想过会有这种问题!”的懵懂,下意识地握着话筒就回应:“诶——?呃……东大…的话……?这么厉害的话……”
她竟然真的微微歪了下头,陷入一种极其认真的思考状态!
话筒忠诚地捕捉到她轻声的迟疑:“……免考……啊……这个……好像……”
她的声音小下去,似乎真的在回忆学校规章!
她那副完全当真、又明显答不上来的茫然笨拙模样,瞬间戳中了所有人的笑点!
“噗哈哈哈哈——!”
“救命!她好可爱!”
“别为难小朋友了喂!”
巨大的爆笑声如同炸弹瞬间引爆全场,刚刚因歌词而弥漫的忧郁气氛被这猝不及防的可爱窘迫炸得烟消云散。
东海在台下捂着脸笑得肩膀直抖,旁边mika虽然抿着嘴但眼角明显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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